下番子是不是随叫随到。”气话轻而易举就出了口,可司马厝又禁不住会想,若是他迟来会如何,是否结果依旧是如此。云卿安逆来顺受,挪着去够那破碗,都是怎么过来的?司马厝分明有着极好的耐性,交战对阵皆可从容以对,却屡屡在云卿安这里情绪失了控,分明见不得他的这副自贱模样。····欲念害人,心软害人,早就知道不应该跟这么一个口蜜腹剑的权奸纠缠不清,就算其与魏玠有异,或可利用来作牵制瓦解之器,但谁又知云卿安的其他居心为何?无非就是他给自己找出的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而一旦行差踏错了,损兵折将还算小事,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彻底抽不出身来,又如何给自己一个交待,如何面对他一直所坚持的信仰,手下兵卒对他的失望,黎民百姓的谴责,还有,他的叔叔……云卿安眼睫微颤,掩去眸中晦暗的情绪,从草堆上翻过身后将那香匣子重新捡起来盖紧,又放于唇边轻轻地吹了吹。尘烟便渐渐消了,解香自被旋开的另一孔溢出,破之无碍。他蹲下敛眸,脸上看不见丝毫的委屈之色,只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地轻喃:“若能以权势压人,咱家也不算是一无所长。只求总兵,同行一程。”终途为何,皆不重要。——
漆黑不见天日的甬道,两边被杂物堆塞得严严实实,七弯八拐,而沉重的脚步声几不可闻,斜插着的火把分立,夹峙着其中通道。云卿安寸步不离地跟在司马厝身后,低头踩着地面那若能使人安心的影子,被他带着朝前走,沉默而乖顺。尽管不知晓司马厝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又是如何引开了人一路顺畅无阻的,但他愿意来,这就足够了。穿进来的凉风忽使火把摇曳得厉害,近旁的光也就闪烁了一下便熄灭了。云卿安下意识地用手拉扯住司马厝的后腰带。司马厝脚步未停,回头瞅了云卿安一眼,虽还气着倒也没有拨开他的手,语调没多少感情地道:“回去记得把赎金送我府上,各不相欠。”被掳了就用钱赎,此番就当作是赊来的,千方百计寻借口。昏暗略微遮掩了面容,如遗星的眸却藏了萤光,云卿安只听下了前半句,抬头浅笑着应下,“好,咱家依……”其话音未落,司马厝便已觉察身后劲风的不对劲,他骤然回神,手上便已做出反应,却不是防卫而是率先将云卿安用力推出老远。脚下踉跄欲倒,云卿安早已面无血色,却是根本就顾不上自己,急唤脱口而出,“小心!”只见通道转角处,潜藏的黑衣人看准时机迅然出动,几乎和黑墙融为一体的身形敏捷滑动,借着反劲时,那携刃的枯手利爪直逼司马厝的咽喉要害而来。司马厝快而不乱地速一偏头,横劈出掌击开喉咙边的手腕,后仰时堪堪擦着闪烁寒光的刀锋而过,趁机拉近距离直击背后的人。出奇制胜的优势已失,那黑衣人一击偷袭不成身形一滞,忙抽刃旋身如游燕般的腾跃而起。墨眸中厉色一闪,司马厝毫不迟疑地朝他扬腿横扫。避无可避而劲势难收,黑衣人只得重重地生挨了这一记,飞出去的身体猛然间撞翻了旁侧杂物,一息之间,大大小小的物什排山倒海般倾落,在狭道中荡起震岩似的响声。“什么人胆敢在此闹事?将之拿下!”此番动静终是引得未远处一阵兵甲晃动的钝响传来,紧接着的是若有数十沓人的脚步声火速朝着这边靠近。司马厝神色一凝。因先前寻迹急切而另寻他辙,本以为久虔后倚之势一出手定然是摆平不成问题,不料这里还有漏网之鱼。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岔子。无意逗留与对方多做无谓的消耗,司马厝正欲带着云卿安迅疾离开此地,他却在转脸时,冷静自持荡然无存。遭了重摔的黑衣人自知不是司马厝对手,在转眼盯向一边称得上是累赘的云卿安时,眸中狠戾之色掠过,他只顷刻间便如绝地孤狼一般用尽全力地纵身跃起,凌厉地出掌拍向云卿安!千钧一发,势在必得。云卿安紧闭着眼,在这一刻只觉周遭涌起漩涡般噬人的狂风,阴寒的气息似能扼住他的咽喉,思绪也宛若停止了转动,惟最后看司马厝的那一眼记得格外清晰。多贪看一眼,算不算尊重。预料之中的痛楚却未至,只觉身侧一阵疾风掠过,竟是有人箭矢般旋身而来,生生地以身体接住了黑衣人这突袭而来的招式。“祁放?”云卿安见此,眉梢一挑。“督……督主,我在。”祁放面容扭曲,被这力道撞得酸麻不已,连同他用来在胸`前格挡的整条手臂都好像变成了根管道,刺骨痛意沿着血肉攀爬窜涌,震得脏腑剧痛。他步履不稳,身子歪斜地朝后方栽去。那黑衣人闪身撤力,欲往后奔逃,却被司马厝狠狠箍住肩颈,在他的一踹之下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其后便是受着那狠决异常的毒打,甚至连痛呼都未溢出牙缝便已断了气。司马厝慢慢收回手,用靴底碾了碾地上的碎血渣,回首望着云卿安时,那唇角的一抹讥讽尤为明显,后幸而丝毫未露。“自下而上,惟云督命是从。”作者有话要说:不是误会,有些吃味罢了。(本章完) 正愁予 无意竟引浇香透,霜寒迫翼骨不堪折,故而蝶迹也就难寻。卷涌暗云漫过这锦绣宫殿从宇之上时,残败天光照射着的,是那宫道中由数名太监抬举着的藤条担架,覆盖其上的白布被枯黑斑驳的血迹染透了,徒留极少人无声的抽泣。阮嫔,殒了。在深宫中实在是无关紧要,其中缘由也不过侍人口中的一桩闲谈,兴味还多了一些。所谓蝶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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