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劝道:“面容素净并无不妥,清规所在,不会怪罪。可若是令客人久等实是有违待客之道,难免会辱没我寺清名。秦小姐既身在此处,也还请多加斟酌,莫让我难办才是。”秦霜衣闻言沉默了,抿唇陷入了纠结。尘外地多不愿收纳世俗中人,她能有机会来此处静养,还是因她父亲花下重金建造了一座禅院、捐赠了不少香油钱。而她来了此处也从未耍过娇小姐脾气,吃的喝的一应从简,她并不愿意让旁人难做。
“还请师太引见。”梁间的垂帷被掀起时,在静衡师太身后的丽人便缓缓现于坐在上首的李延瞻面前。当秦霜衣微敛着眸打量着他时,那出尘的韵道便同她身上的清丽巧妙地结合了,灵动又似欲语还休。····李延瞻舔了舔干燥的唇角,半晌才回过神来,“来,到……身边坐,不必拘谨。”屋小而简陋,除了他们三人再无其余者,桌床凳几都被堆放到了一块,着实让李延瞻来时倍感嫌弃,如今他却是乐在其中矣,甘愿放下`身段亲起相迎。秦霜衣的目光掠过李延瞻的腰侧,在那龙纹的玉佩之上停了停,她心猛地一沉,表面上却是故作淡定,只是如若未见地客气欠身道:“家父当下赴远办职,未居府内,贵客不妨于日后提帖拜访,家父定不吝亲迎恭候。”“找你父亲作甚?区区一个巡抚大臣罢了,又不止他一个。”李延瞻不悦地“啧”了声,急欲扶上秦霜衣的肘臂将她搀起,却被她后退着躲开了。这一看似再正常不过的避嫌之举,落到了李延瞻眼中却像是她在躲洪水猛兽一样。气氛一时有些僵。静衡师太见着李延瞻面色不对,忙笑呵呵地打圆场道:“秦大人尽责为民,向来得受圣重,秦小姐也是个有福气的。这不,贵客可是专门准备了厚礼相赠。”李延瞻便踩着这端来的台阶下,恍然似的从袖中摸出一个玉镯子,不容分说地就抓过秦霜衣的手腕往其上套,“好玉衬佳人,快戴上看看。”选玉可谓难得精良,度势而造,雕琢精致。秦霜衣挣扎未果,直接惶恐地跪倒在地上,将那玉镯使劲地往外意图摘出来,“不可,受之有愧……”“让你收你就收着,还想要拒绝不成?”李延瞻冷下了神色,转身时一甩袍袖,其便冷冷地刮打到了秦霜衣的身上,连带着她的颊上都泛起了红。“秦姑娘,今夜寒舍不眠,愿对窗夜谈。有缘得识,莫做推辞,不然朕,有的是手段。”连身份也不打算遮掩了。一锤宇枫岩定音,一夕荒唐。夜至,等秦霜衣满脸苍白地告退离去时,她走着竟还不小心被路上的一颗不起眼小石子绊了下,身子磕撞上那石制的灯盏,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手腕上的玉镯似能将她紧紧箍住,而蹑履也如同失了平衡一般,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那人果真是元璟帝,一如传闻的那般,无可救药,他竟连她对自身已有婚约的解释都听不进去,于这种佛门净地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以至于……在被李延瞻那双滑腻的油手强行拖摁着、被那一团麻布牢牢堵在口中时,她除了无声地落泪已别无选择。而秦府先前派来在暗中保护她的的护卫显然是早就被皇家的人控制住了,谁敢不遵皇命?坠入了泥潭间,再也起不来了。她又仓皇地回头望了一眼。静衡师太仍静静地候在门外,显然是对里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却始终无动于衷,她脸上的五官都看不清了,要被吞没了一样。倒有点像慈佛,只是没有悲天悯人。——当王府属下前来禀告此事已成之时,昭王正于矮山边负手而立,月影如晦,映上他那若黑岩峭壁的深沉面容之上,狠戾便藏在了暗眸中,可他说话时的语气却是温和。“本王送的千里江山舆图,陛下看过后可是喜欢?”御侧陪驾也总得做个周到来,用不用心一看便知,总不能落了个不敬的由头,使上些个手段讨了元璟帝的好必不可少。区区一个秦家女,能被送到龙床也是那秦时韫的恩德。“咱家自是应该早早地将舆图呈到陛下跟前的,也不能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心意,不过……”对面的魏玠摆摆手挥退了其余的下人,似是在叹息地道,“王爷也看到了,陛下近日繁忙,甚是疲累,观图亦需耗费心神,故而此时献图未必合适。”这种打马虎眼的话竟也说得出来。“魏掌印莫不是嫌本王给的巨额私礼还不够?”昭王嘴角那刚挂上的笑容陡然转冷,“可是还要再准备多一份,在陛下的跟前亲手献上,掌印才肯多为本王的事上点心不成?”昭王此前曾因被指证目无王法之罪而遭褫夺了维持一支王府卫队的权利,至今难以恢复,可他又急需军事支持,所以他得想方设法恢复卫队。然他先前屡次打点扬州的提刑按察使不成,对方口风紧的很,同秦时韫一路的货色。昭王便将主意打到了魏玠身上。魏掌印深受君王器重,若是能在元璟帝身边吹上点耳旁风说说情,何愁顺不了意?“真不怪咱家吃人嘴短却不拿人手软。”魏玠轻飘飘地道,“王爷打的什么主意,咱家也不是不见得。”“哦?本王何意?”昭王玩味道,丝毫不紧张。“江山舆图,波澜壮阔,却又连四海之内,偏隅一角,皆可窥得。”魏玠说,“王爷,咱家可有说错?”了解得够深。怕是元璟帝听都没听过的地方,昭王都一清二楚。不知是想一展宏图,或是折腰探囊?昭王叹息一声,对魏玠的态度心知肚明,对方既是未将舆图呈给皇上,又亲来试探他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加大筹码,为利罢了。“魏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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