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个侍从都无,只留了几盏宫灯,不大不小的桌上只有几碟小菜实在不成体统。十公主被他领着坐在了主位上,没有继续推拒。皇帝蹲下身,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十公主擦汗:皇姐受累了,天还冷着就出了大汗,着了风受了凉可怎么好。
十公主不接他的话,只继续刚刚的话题:若是有人蓄意挑拨,陛下查出是谁能不能交由毓敏来处置。
这是自然。皇帝温柔一笑,俊美的脸在灯光的映衬下美貌楚楚动人,这点小事,皇姐说什么,朕无有不从的。
十公主满意了,不动声色地想要接过他的帕子,皇帝却不让她接手,轻声道:皇姐还是让我来吧,也算赔罪,嗯?
她不习惯与他这么温情脉脉,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垂眸静静地让他给自己仔仔细细地擦汗。他的帕子从她饱满的额头,慢慢移到了她的侧颊,却不动了,手就停在了那里。十公主疑惑地侧了侧头,用眼神询问着他。皇帝被她的动作带回了现实,手上又动了起来,轻声道:我是觉着,皇姐这样反倒比全妆时更好看了。
十公主差点被他这话气了个仰倒,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狼狈样子,就这样他也能用来调笑她。
她只觉得这畜生果然时时刻刻都在用下半身看事情。
十公主打开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擦了:陛下能不能放尊重些。
皇帝见她脸上的汗已经擦得差不多了,将帕子一丢,跪着搂抱着她的腰,埋首在她胸口蹭了蹭:朕没见过皇姐这样子嘛,皇姐与朕多多相处,朕也不会这样少见多怪了。又抬首看着她道:皇姐美貌,谁人不知?
他这一番恭维让十公主心下生出了些许高兴,哪个人不喜欢听好话呢,更何况是夸女子好看,百试百灵的甜言蜜语奏效了,她也不那么硬着声了:陛下别跪着了,我也饿了,不如先用膳罢。
皇帝点点头,松开了抱着她腰肢的手,站起身朗声唤道:李望。
只见李望拨开帘子,从侧间走到了皇帝跟前,躬身回道:陛下,膳食都准备好了,现在就上吗?
皇帝没让李望起身,也没马上传膳,而是坐在了十公主的左侧的位置,拿起包银象牙箸给她夹了一夹烹掐雪菜,温声问十公主:朕今日让御膳房做了皇姐喜欢吃的山药鸭羹,锅子一直在热着等皇姐,不如先用这道?
十公主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雪菜,抬眼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李望慢慢道:走了这几步路,毓敏也饿了,不拘什么,全听陛下安排就是了。
他眉眼弯弯,抚掌道:是了,是朕疏忽了。李望,还不让人把菜上上来?
李望躬身低头听十公主话里的那句几步路,心下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被人识破了,不由得滴下了一滴冷汗,暗悔自己操之过急,以十公主的性格,手下的小太监估计活不过今夜,保不齐自己也要挨一顿板子。皇帝的话也没仔细听,退下了只让自己另外一个徒弟去传膳,自己守在殿外吹冷风。
十公主看着桌上的热气腾腾的各色饭食,手中的筷子却不大动弹。皇帝殷殷给她夹菜,盘子里的菜肴积做一堆,十公主放下了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陛下,毓敏饱了。
皇帝皱起眉头,她没有动过几筷,连汤也只是意思意思喝了两口,况且自己都没停筷,她就要离席,行为不可谓不放肆。但转念一想,估计是她下午受了委屈心里难受所以没胃口,也就忍下了,见她起身就要离开,连忙拉住她:皇姐对是谁敢耍这种小把戏,心里应该是有数了。为了让皇姐好好吃这顿饭,朕这就给皇姐出气。
十公主听他这么一说,定住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陛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皇帝站起来将她拉向自己,让她坐在了自己膝上,怀抱着她坐在了主位上,夹起酸甜脆爽的空心琉璃珠喂她,轻声道:李望也太放肆了,朕叫他派人去接你,他倒好,竟敢磋磨皇姐。
十公主低头咬了一口那中空的炸面丸子,因为中午刚吃过王太嫔宫里的藕匣,只觉得腻得很,只一口就不肯再吃了,下巴朝那碗汤抬了抬,边示意皇帝给她拿汤,边嘲讽道:李公公是陛下身边用惯了的人,毓敏可不敢动他。别过头不肯让他喂,接过碗边拿瓷勺挖了一块炖得绵软的白玉山药,含笑道:陛下身边也还需要他伺候着,不如陛下替毓敏做了这个恶人,狠狠打一顿那个领路的小太监。
皇帝自是无有不允的,连忙点头,见她开始进得香了,头凑了过去啊了一声。十公主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把自己吃剩的半块山药送到了他嘴边。皇帝咽下皇姐喂的山药,心里舒爽不少,想着反正不是生朕的气,皇姐怎么处置都行,又揽住她的腰,轻轻晃了晃:皇姐气消了就好,怎么打都行。
十公主侧过头看着他:只是最近毓敏念佛,说有好生之德,倒也不必打死了,只是得让下面的人知道,不可借着陛下的势狐假虎威,阳奉阴违,这才是最为要紧。
皇帝又点点头,又哄道:皇姐要不要尝尝御膳房新得的巧宗儿,说是新到的春笋做成的纸衣,浸在鸡汁里小火熬煮,薄而韧,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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