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单纯易懂的品性。“江狸珠。此为神使之责,你既身为神使,便有责任,不容推拒。”怜开口道。对方都这么说了,狸珠唇畔稍稍绷紧,闻言低垂眉眼,“仙君所言极是。”“凡世祭祀,你要早些做准备。”狸珠回去时就要被迫搬家,因为那人轻飘飘的一句话,他要搬去神殿旁,每日跟随神使学习祭祀内容。如此也好,狸珠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扫一眼梁柱的位置,那有一截凸出来的玉柱,上面的神使之眼正对着他的床铺。他佯装不知,一想到怜兴许差使一群神使监视他,他在临走时故意忘了银钱。回来取时借了梯子爬上藻井取钱,顺带着把那一对神使之眼扣走了。此神使之眼是玉石所制,若放在外面,兴许能典当不少钱。狸珠搬去了神殿附近的偏院,他在此需学祭祀礼仪,不必前往神殿,这院子靠近山边,背后是一片虚无缥缈的迷雾,监视他的神使也少了许多。他在此地可以好好养伤,还能练练剑,悄无声息地打听混入圣存殿的办法。“先前的神使之眼被他带走了……他似乎并未察觉,根据我的调查。”神使回禀道。怜闻言看过去,神使随即低头,“……狸珠公子似乎把那当成了名贵之物,神使之眼被他拿去典当了。”“幸而他未曾贪恋钱财,换来的钱都散去给了城中百姓。”“………”他只需稍稍感应,就能感应到青年的位置。一片偏僻的院子,时常在桃树下发呆。狸珠并非经常在桃树下。只是院中恰巧有桃树,因仙君人间相时从百里桃林开始斩祟,神殿之中栽满桃树,并不只他院中有,他院外也随处可见。平日里也没有人来他这里,他自然随性了些,练完剑便为自己上药,并未在里屋,脱下衣衫自己约摸知道位置。背后留下了交叠的疤痕,脸上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子,因为祭祀那日要游街,这几日用了去疤的伤药,印子几乎消失不见。青衫褪去,墨色发丝垂落间露出斑驳的后背,雪白的肌肤交叠错落,狸珠侧目看一眼,他能扫到一部分,疤痕触目惊心,他心下已经平静。墨发杏眼,面容似清染白纸,横墨生春,纯澈之目垂下,浓密的眼睫扇落,侧颜苍白柔软,如同莲枝上覆了一层雪团。男子落衫,身若美玉,无暇清透,似画中仙而出。狸珠尚在涂药,原先未曾察觉,倏然似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下意识地转眸,邃看到门外的白衣男子。桃树之下,怜逢经此地,此地院门大开,院中人正在擦药,那一片后背与树影几乎斑驳相融。狸珠下意识地便套上了外袍,待他穿好衣裳,再朝院外看过去,那道身影消失不见。……可是发现了他在练剑,狸珠忧心忡忡,接下来几日都不再练剑。“……狸珠。”岐再次出现是在他游行前一日,阴影之中一道人影浮现出现,少年今日穿了一身玄黑墨染的衣裳。“我近日长高了。”岐对他道,在他身侧站定,比他稍稍高出一些。狸珠看了眼四周,打量了每一寸屋檐,确定这院中没有神使之眼。“你来找我做什么?可是有话要讲……若是有话要讲,说完赶紧离开。”“………”岐盯着他看,知晓他见白衣畏缩,便弃了一身白衣,闻言坐在他身侧,嗓音不咸不淡。“为何次次都要赶我走,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应当我问你,你当真不随我离开。”岐:“神殿规矩诸多,此世之主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他不过是个伪君子。”“……你何必待在这里,”岐凑到他面前,墨眸垂下,艳丽的面容隐隐笼上一层殊绝的邪气,“且看看我,如何忍心我日日思念你。”“………”狸珠不知这人近来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们分明没有关系,何时变得如此粘腻。“你莫要胡说了。”狸珠转向了一边,“我是自愿留在这里,也未曾答应要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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