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便一起去了。”赵盈盈愣住,完全没想到会这样悲惨。她气愤道:“那贼人太坏了!后来有没有报官,抓住那贼人?”她到底是纯善之人,想到的法子还是报官。可偏偏,是官不为官,而为贼。“后来抓住了,我让他们罪有应得。”霍凭景轻声道,拥着怀中的人,下巴轻轻靠在她头顶。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似乎并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但提起至亲的惨案,又怎么会有人一点都不伤心呢?赵盈盈伸手绕过他的腰,紧紧环住,在他怀里蹭了蹭:“那就好,相公不要难过。”“我不难过。”霍凭景说。他在那些年的颠沛流离里,早已经戒掉了许多外露的情绪,何况事情过去多年,他也早已经大仇得报,何必再难过?若说有些细微的情绪,那也是感慨。故事讲完,马车也已经出了城,市井的热闹喧嚣都消失在耳边,只有马车赶路时发出的声响。与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啼,衬得周遭愈发荒凉。赵盈盈挑开帘栊,只看见路边的树叶,将刺眼的阳光都遮住。再往前走,就是一座荒山了。赵盈盈回头看霍凭景,霍凭景指了指那座荒山,“就是那儿。”马车停在山脚下,霍凭景扶着赵盈盈下马车。路边大树葳蕤,并不需要遮阳的伞,赵盈盈看了眼四下,这座山似乎已经许久没人来,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只有疯长的荒草。正当赵盈盈发愁之际,霍凭景已经给朝南朝北下了命令,二人便拔刀往前,将荒草尽数割去。如此,半刻钟后,有了一条小路。霍凭景伸手牵住赵盈盈,慢慢往山上走。赵盈盈道:“你许久没来看他们了吧,路都没了。”她小心看着脚下,有些害怕这样茂盛的草木里会冒出咬人的蛇。听见霍凭景道:“是有许久了。”那一年他不过是个孩子,走投无路,更无力安葬枉死的爹娘。只好自己一个人,拖着他们的尸体,一路到了这里。他自己亲手一点点挖了一个土坑,将二人埋了进去,在一抔黄土一抔黄土地将土坑填上。从那之后,他再也没回来看过他们。起初是他被迫流离失所,辗转他处,后来他慢慢得势,甚至报复了他的仇人,却也不敢来看他们。近乡情怯,何况他已经完全与爹娘期望中的模样截然不同。他变得心狠手辣,冷漠无情,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失去了善良、共情……索性没再来看他们。一路往上走,终于走到了那个土坑前。土坑上已经长满了荒草,周遭甚至长出了一棵树。“就是这里。”霍凭景看向面前那变了样的土堆。赵盈盈惊叹了声,弯腰拔草:“你也太久没来了吧,草都长这么深了。”她觑了眼,只看见一块已经腐朽不堪的木头,想必就是墓碑,又有些奇怪:“你都这么有出息了,为什么不给他们的墓碑修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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