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宋听雨做完简单的止血,他自己红着眼拿床单去卫生间洗。趁这个时间我收拾干净身上和地上的血,捡起断掉的手指出了门。
我没有去学校,而是在路边找了家药店买福尔马林,随后带着东西回到家。这个点贺玲还在睡觉,因为药物的缘故她睡的很沉,我轻声进到卧室,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玻璃瓶,往里面倒入福尔马林。
拿出装在兜里的手指,我细致观赏一番,白皙指肉里包裹的骨头是断的,截面的血肉颜色鲜活。宋听雨的手很好看,如今右手断了一根小指,那只手已然成了无法复制与媲美的艺术品。
我舔了舔裸露在外的血肉,很腥涩的味道,如果吃下去就会被我的肠胃消化吸收,被酶分解成蛋白质和脂肪,我的身体会真正融进宋听雨的一部分。
光是想象到这一点就让我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颤栗,灵魂在叫嚣,吃下去。让宋听雨真正地长在我身上,成为我的骨头,从我的血肉里生出心脏。如果是宋听雨,我可以接受和他一起变成畸形态。
我们指心相连,肺腑相融,我就是宋听雨,宋听雨就是宋秋迟。
本该如此不是吗?我们承受着同样的罪恶和过错,我们同样低劣、下贱、龌龊,拥有同一个恶心的爸和可悲的妈,我们甚至继承了同等劣质的基因,他是个害无数人家破人亡的人渣,我是个制造继父意外死亡的神经病,注定谁也不比谁好过。
修剪干净的指甲,粉嫩的甲肉,骨骼分明的指节,都和宋听雨一样漂亮。
我舔舐手指里还在渗出的鲜血,用舌尖挑开指骨周围的肉,牙齿叼出森白的断骨,捏在手里,舔干净上面的杂质。
书桌前的墙上挂着一块黑色的幕布,我的目光在上面停留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将幕布揭了下来。
幕布下是一面黑板,黑板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照片,有在赌桌上发牌的,有在跑车里谈笑风生的,有在别墅的私人泳池边自慰的,还有在酒店和女人做爱的……
照片上的人无一例外都拥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我跟踪监视了宋听雨六年,从12岁那年于国楷欠下赌债开始,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我都在看着他。
我看他被万众簇拥,看他潇洒人间,看他在床上怎么操别的女人,看他被性瘾折磨的欲火焚身,看他跪爬在地上插自己的后穴,看他对着一根按摩棒发情,看他在高潮时叫我的名字。
没错,宋听雨一个人自慰时想的是我。
分开的十五年来他从没见过我一面,更不可能知道我的长相,从他的鼓点。大风呼啸过雨水,在空气中碰撞出激烈的打斗声,偶有树杈砸在铁窗栏杆上。
窗外电闪雷鸣,夜黑得阴沉。
我躺在床上,听黑暗中响起一阵窸窣声,一双手从后面抱住我的腰,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后背上,几乎是气声的一句,“小迟,会不会热?”
安静几秒,我睁开眼,转过身正对着宋听雨,我感受到他呼吸一滞,睫毛不安地颤了颤。
一阵无言后,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往我怀里靠了几厘米,随后完全不敢有所动作地僵持在一个很近的距离。又过去几分钟,他才伸出手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胸口。
等了一会儿,确定我没有什么反应,宋听雨才缓缓呼出之前的紧张和害怕。
“你还在发烧吗?”宋听雨问得很轻,仿佛怕再大声一点就会敲碎对彼此来说过于不真实的当下。
我嗓音里的情绪很淡,“刚才出过汗了。”
现在反而是宋听雨的身体更烫一点。
我们在浴室里做了两个小时,宋听雨到最后已经射不出什么,即便如此性瘾也只是稍有消退的迹象,直到现在,他的性器还处于半硬的状态。
最后一次做的时候,宋听雨在高潮的同时完全失禁了,淡黄色的尿液滴沥在地上,被打开的淋浴冲入地漏。他的身体微微发抖,深蓝的瞳孔失焦,这种程度对性瘾来说算不了什么,至少再做两三次都没有问题。
但宋听雨却在勃起后哑着嗓子对我说,“小迟,不做了好不好?你喝了酒,继续做明天会头疼的。”
做爱时卫生间里到处都是水,原先的衣服被弄湿到不能穿,他身上又换了一件我的短袖,长度刚好能盖住屁股,所以宋听雨底下没穿裤子,只有一条棉质内裤。
他身上的热意沿着相触的肌肤传递过来,像在暴雨如注的夏夜抱了一个暖炉,内薪取之不尽,一如他演技很烂的执着。
“白天在干什么?”我突然问。
“嗯?”宋听雨困了,说话的声音有点黏糊,“在……想和小迟有关的事。”
我平静地问,“想我什么?”
“很多……很多。”
宋听雨脑袋拱了拱,毛茸茸的头发蹭着我的下巴,“想你小时候,特别爱吃糖,每次他们吵架……给你吃水果糖你就不哭了。”
他笑了笑,“我记得有一次,他们吵的特别厉害,我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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