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对你的研究方向很感兴趣,你来正厅跟老师一起见见老朋友吧。”和蔼的声音从电话中响起,黎深很快应了下来。
“好的老师,我马上就到。”
黎深挂了电话,再次把我抱起,轻轻放在了里侧的单人床上。
“你乖点在这等我,哪都不许去。我去见老师,很快回来。”
我此时酒劲上头,意识已经十分不清醒,听到黎深的声音只机械的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黎深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黎深要离开,似乎还亲了亲我的额头,我就彻底断片了。
这一断片,就出了大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被冻醒,头痛的我想直接把脑袋拆下来扔掉。下意识起身,肌肉拉扯下突然觉得腰和腿都隐隐刺痛。我掀开裙摆看了看,发现腰和大腿上都有着青红的痕迹,像是指痕,又像是……
我顿时清醒了一大半。望向空旷的休息间。黎深早已不见踪影,他的外套正在旁边的空地上。
而不远处的沙发上,正躺着一个人,看起来脸色潮红,不省人事。
我走近一看,骤然如坠深渊。
那是黎深的助手,关轩。
【2】
“黎深,我怀孕了。我们该结束了。”
黎深很久没有说话,拒绝的话却说得十分干脆。“我不同意。请给我一个更合理的理由。”
我根本不敢回复他的眼神,只低着头抬手抹掉眼泪,尽力保持平稳的声线说出我的结论:“这个孩子我会打掉。”
“如果你提分手的理由是怀孕,恕我不接受。”
黎深背过身继续整理病历。我慢慢抬眸,静静看向他的背影。那道身影正竭力保持着平静,但肩膀细微的颤抖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真的很想上去抱抱他。我真的很坏,明明知道黎深会难过,却还是咬牙说出了他更不愿听到的话。
“黎深,我对不起你。但是这份罪孽我必须承担,我注定要残害一个生命。”
黎深大概是被我的决绝和无情击晕了头。他一动不动,还是站在那里,也不回应,像一座最契合艺术家思想的希腊雕塑,沉默、静谧,磅礴的情感和意志都被恰到好处的藏到了四肢百骸,唯有从肢体舒展的间隙中能从血肉里压缩到绝对真挚、纯粹的爱与不舍。
大概是女子来找黎医生这种事情太过稀奇,办公室的玻璃窗外已经聚集了几位与黎深关系不太深厚的同僚,我转到玻璃看不到的角度调整了一下,准备离开。
但很快我就止住了脚步。我怔忡的看着门口一侧的柜子,最上面还摆着一支脱了水的槐花,那是我随手折给他的,黎深亲手把它制成了标本。
黎深爱花,不论是医院里树上结满的槐花还是窗台上早已枯干的绣球,都曾被他的视线悄然停驻。黎深身上带着神性,他爱花的新生,爱花的绽放,也爱我的鲜活。
爱征服了所有人,所以我们都投降于爱。
我看着那支槐花,心里突然在麻痹的痛意中生出了一丝侥幸。幸好啊,他不只爱我。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的庭院中飘满了茉莉花香,黎深就站在满树的茉莉花下,手里正捧着一朵茉莉,花瓣上正有淡蓝色的冰晶缓缓蔓延开来。我正远远望着霜花在他手中飞舞盘旋,不知为何,梦里的我手掌上竟也出现了一朵冰晶茉莉,它是那么纯洁、无暇、高雅。
他心里有朵独一无二的茉莉,我触摸不到,但我知道的,那才是他的生命。
——
“小姐,猎人小姐!请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绝对没有对你做那种事!猎人小姐!!!”
关轩焦急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关轩把我家门敲出个大洞之前,我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关轩好像个从外太空发射过来的巨型秤砣,我开门的一瞬间差点直接被怼进墙里,好悬跟地球说byebye。“你是想让这楼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酒后乱xg了吗。”
“酒后乱不……不!不可能!真的不可能!”关轩听罢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的眼睛充满血丝头发凌乱,一看就是急得整宿无眠,实在忍不住在这个有些尴尬的时间赶了过来。
“……”我合上被工作内容铺满的电脑,沉默了几秒,跟桌子对面神情恍惚的人说道:
“所有痕迹我已经清理干净了,无从考证。而且休息间里只有你和我,不可能?”我嗤笑一声,“你告诉我哪里不可能。”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你现在来我这,是想彻底坐实这些事吗?”我看了眼表,往门口走去。
“如果你真想说开,走,我们现在去找黎深,把一切都讲清楚。”
“不行!!黎医生是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最尊敬的人”关轩痛苦的蹲下身抱着头,声音里满是悔恨和绝望,
“不……不行,我怎么可能跟他的爱人做出这档糊涂事……我怎么开口”
正当局面彻底降入冰点的时刻,门铃不合时宜的响起,在寒意几乎实质化的氛围内响的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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