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再访姐姐府邸,却见她面色惨白如纸,如同涂抹了厚厚的香粉。姐姐的笑容已失去往日的神采,仿佛灵魂即将随风而逝。
一别之后,再无缘相见,只闻姐姐离世之讯,而其夫君已另拥佳人入怀,眼中尽是漫不经心。
姬亦回想起自己的身世,原是官宦之女,却因家族卷入朝廷纷争,终至家破人亡,自己被迫流落风尘,成为歌姬。
在此过程中,她习得如何妆点容颜,如何取悦男子,仿佛没有男子宠爱,便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自入高府以来,她每每求见高瑾,皆遭冷遇。每每失落而归,她便会独自在闺房中沉思数日。府中之人对她的行踪漠不关心,昔日的丫鬟亦变得冷漠疏离。
男子对她而言,究竟是何等存在?她为何要如此执着于男子的垂爱?即便高瑾乃是皇命所赐,但若无他的宠爱,大家视她为无物。
思绪一片混乱,她麻木间竟控制不住来到夫人的居所,却被告知高静正入府上为夫人看病,丫鬟站在台前眼皮半耷拉着,看向她有种说不出的紧绷感。
数次碰壁后,总算见得夫人,却只觉得夫人憔悴的如同太阳下的透明冰块,随时化散。
姐姐……也是这般……
“夫人,何不另寻他处?”姬轻步上前,压低了声音在夫人耳畔细语。两人目光交汇,皆露出震惊之色。
姬未曾料到自己会如此直言不讳,但话既出口,她心中的压抑便如云雾般散去。她紧张地观察着夫人的反应,生怕触怒了这位贵妇。
夫人心中一惊,眉头微蹙,显然被姬的提议所震撼。她沉思片刻,方缓缓开口:“若真离去,前途未卜,又无盘缠与方向,且此身尚受监视,何以脱身?”
姬目光瞥向庭外忙碌的丫鬟与小厮,心中已有计策。她随夫人目光望去,亦是陷入了沉思。
“妾有一计,”姬轻声说道,“但需时日筹谋,且需些许金银为资。”
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姬,发现这女子并非她所想的那般柔弱无依。
她示意丫鬟取来些许金银,赏赐给姬。丫鬟虽感惊异,但仍旧遵从夫人之命。在下人眼中,夫人与姬的和睦相处实属罕见,毕竟她们通常为了争夺夫君的宠爱而明争暗斗。
自此之后,姬时常造访夫人居所,两人品茶谈天,交流甚欢。每次姬来访,皆会携带贴身丫鬟,但丫鬟却非同一人。
姬之贴身丫鬟们察觉此事之利,心中暗自窃喜,以为得到了夫人的青睐,或将有机会晋升为夫人的贴身侍女,从而地位提升,待遇优渥。
一日,姬携一小木箱而至,言称是赠予夫人的金银首饰。她解释称,自己原本带来的丫鬟因身体不适,在附近如厕。为免引起他人怀疑,她特意嘱咐夫人的丫鬟们,若遇穿着相似服饰、腰间佩戴特定玉佩之人,切勿为难。
丫鬟们虽觉此举有些蹊跷,但转念一想,不过是姬与夫人之间的私下打点,便也答应了。
一踏入屋内,夫人便心急如焚地欲将门锁上,但姬却轻轻拦住了她。她轻声提醒道:“白日锁门,岂不是欲盖弥彰?”
姬示意夫人速速换上木箱中的丫鬟服饰,并详细阐述了她的计划。她打算与夫人一同离开这繁华的京城,向南而行,寻一处宁静的小镇,共同经营一家小店。马车已悄然备好,静待二人启程。
夫人换上丫鬟的衣裳,姬又为她细细描上妆容,以掩去她原本的贵妇之态。如此一来,即便遇到相识之人,也难以辨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准备就绪后,姬扶着夫人缓缓走向门口,左右张望,确认无丫鬟在侧,才悄然开门。她巧妙地支开了一名丫鬟,让夫人提着装有行囊的木箱,悄然走出房门。
门扉缓缓关闭,一切进行得悄无声息。夫人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两人一同坐上了马车。
马车夫扬起马鞭,轻喝一声,马车便载着她们向京城外疾驰而去,消失在了远方的道路上。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