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姐……”梁律华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一样飞扑过来的东西正好砸在怀中。他头晕目眩地低头,看着怀里笑嘻嘻冒着光的大眼睛,还以为出了幻觉。
“律哥哥!”清亮的声音把他的神智唤回来,一双小手紧紧搂着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上来,铺天盖地的热情差点让梁律华趔趄着倒退几步。
“律华,实在抱歉突然来打搅。”郑菲菲放下手里的几袋子名牌补品,把长发撩在耳后浅笑,“听说你住院后,小光一直嚷嚷着要来看你,怎么拦都拦不住,还威胁着说不上学了。”
说完后温柔地训斥缠在梁律华身上的小男孩:“梁慕光,不准这么没礼貌,哥哥身体不好,你要小心对待他。”
“没关系,我知道小光不是故意的,”梁律华努力维持着重心,报以微笑,“难为郑小姐费心了,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他顺手摸了摸怀中毛茸茸的脑袋,修剪过的短发有些扎手。
梁慕光听了妈妈的话有点不高兴,撅着嘴拉梁律华在沙发上坐下,不说话,直瞅着梁律华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看得梁律华身上发毛还没完。
梁律华拉拉慕光的小手:“小光,今天有好好在学校读书吗,怎么突然跑过来看哥哥了?”
梁慕光五官长得像妈妈,完美继承了一张俊俏的脸,因此一举一动都显得可爱。他晃晃小脑袋:“为了来看律哥哥,今天我在放学前就把所有作业做完啦!老师夸我做作业速度特别快!”说着说着就伸出手来努力够什么东西,梁律华本能地俯下身,梁慕光的手却伸向他的额头,径直碰了碰他额角的伤疤。
“梁慕光!”郑菲菲试图制止他的无礼行为,梁律华却无声地说“没事”。
被烟灰缸砸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显眼的疤痕,前几天刚拆线,形态却犹如细细的红色蜈蚣一般丑陋。
温热的小手带着好奇轻触着伤疤,却比想象中疼无数倍。明明这些天来都毫无感觉,被小光的手摸了摸,一切想要遗忘的场面统统被唤起,奇怪的感情在心中涌动。当着他人的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慕光的眼睛里流出怯意:“律哥哥,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呀,这么大的伤疤,是不是很疼。”
梁律华挤出笑容:“不疼,是因为过马路的时候不当心,被车擦到了而已,没什么大事。”
梁慕光是父亲与郑小姐生下的孩子,前段时间刚上小学。虽然不与梁律华住在一起,但是意外的非常黏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梁慕光在学会叫爸爸之前率先学会了叫哥哥,在双语幼儿园的绘画课里画了四个人的全家福。他似乎是把梁律华与父母牵连起来的唯一纽带。
梁律华对这个孩子的感情自然也十分复杂。虽然尽量地与这个小自己二十几岁的弟弟保持距离,但是依旧没办法做到彻底切断交集,只要见了面这个孩子就会跟牛皮糖似的贴上来,怎么甩都甩不掉。
无法冷酷对待梁慕光的理由,或许与伤疤被触碰时的怪异感受是一样的。原因无一例外都导向了一个人。
“你爸身体不太好,所以今天就没过来。”美丽的女人挨着他坐下,用亲切的口吻同他说。梁律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担心一不留神就会被这两个漩涡吸进去,便装作专心致志地看着慕光在不远处翻着他的私人物品,囫囵摇摇头:“没关系。”
郑菲菲也将目光投在儿子身上,用纤细白皙的手指捂着嘴轻笑:“这孩子不跟他爸爸亲,在我面前话也少,连从小看到大的保姆也养不熟。我以为是小光天生就内向,没想到在你面前活泼得很,要说吸引孩子是一种能力的话,在我身上可是稀缺的很。我可真是羡慕你。”
她的手指上戴着一个设计简洁却不失大气的钻石戒指,在阳光下一闪闪的,有些刺眼。
梁律华赶紧否认:“哪里的话,郑小姐能生出这么聪明懂事的孩子,我羡慕还来不及。”
郑菲菲的眼尾因笑意而上翘:“你羡慕的话就去自己生一个。”
换做是别人说这种话,梁律华只会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与婚配这件事撇清关系,冷淡回绝对方,甚至还要羞辱对方一番。但这是父亲的女人,还有孩子在场,他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说出重话,只得尽可能委婉道:“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目前想专注于工作。”
郑菲菲大笑了两声:“你还不够专注于工作吗,上一个说出这种话的人最近已经屈服了。就是我那表哥,郑崇义,你知道的,工作狂,特老实一人。
梁律华知道郑崇义。他是郑仕雄的亲侄子,虽然离权力中心仅有一步之遥,但因其老实懦弱的性格,担任不了什么关键的岗位。目前是蓝旗会注资、郑仕集团旗下瑞里药业集团的总经理及代表人。之前两人在活动中打过照面,在郑崇义畏畏缩缩地与他问好时,梁律华眼尖地发现他衬衫的第四颗扣子扣错了。
郑菲菲就此人侃侃而谈:“大学时同学去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吓得差点尿裤子,最后假装说自己喝醉了要吐,慌忙跑了出来,你可不知道那场景有多可笑。还有我们一起去泰国那次,那时候他已经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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