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路过的员工笑容满面地问候他这么晚还来公司时,他连一个表面的笑容都挤不出来。倒是跟在身后的梁牧雨代替哥哥默默向那尴尬的女员工欠了欠身,可以理解为一种赔礼。
已经习惯了老大臭脸的女员工其实并不觉得生气,但跟在他身后的这个年轻人让她眼珠子都移不开了,只顾着回头看,差点崴了穿着高跟鞋的脚。甚至过了很久还在想:这个忧郁的小美人到底是谁!
几乎是用指骨砸下楼层按键,梁律华黑着脸带着梁牧雨上了电梯。
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让梁牧雨坐下,他坐下后只是抠着扶手的褐色布料,沉默地盯着桌面上的烟灰缸出神。
梁律华推开烟灰缸,掏出一份文件摆在梁牧雨面前。
“我帮你安排了一份在本部的工作,是一份很简单的文书工作,只要会用电脑就能干,而且我直接能监管,会有靠谱的人带你,薪水也不低。关于你母亲也不用担心,疗养院和床位都已经解决,只要收拾一下直接搬过去就可以。这段时间她的状况很好,一切都没有问题。”
梁律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身体向前倾,语气也不自觉高昂许多:“还有,我把那些脏东西都解决掉了。那些人渣,陆兴,李志,你不用担心他们了,你什么都不用害怕,我会销毁所有的录像带的,不会再有别人看到。你可以没有顾虑地继续生活,我会把所有让你困扰的东西全部扫除。”
“是吗。”梁牧雨呆了一会儿,许久才缓缓垂头,一下一下抠着手指低声念叨,“他们对我都挺好的,坤哥他们。他们都不是坏人。”
梁律华的表情凝固了。他慢慢收回前倾的姿态,双手搭在桌上。
可梁牧雨浑然不觉似的说下去:“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他们都很照顾我。我很笨,做不好事,他们也不会骂我,不会嫌弃我,像对待弟弟一样对我。我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干,他们就安排我去老大身边开车。因为我是新来的,就有前辈欺负我,坤哥李哥他们都帮我揍回去了。至于后来的事情,也只是因为我自己碰了不该碰的人的原因,他们也是被迫的。”
他呼出一口气,摸了摸鼻子:“工作还有妈妈那里的事,我都不需要。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要起身。
“给我坐下。”
梁牧雨坐回去。
梁律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你的意思是,你对他们怀有感激之情?发生了这种事,但你不怨他们?”
梁牧雨没说话,不悦地抬眼盯着他看。
“你很喜欢他们这样对你做吗?”梁律华忍不住说,“你说你自己没有病,害怕被我看到视频什么的,都是因为害怕被我发现,其实你是在喜欢这一切是吗?很多个人一起来?”
梁牧雨脸上的不悦转变成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怪异表情。梁律华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话过分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牧雨跟没听见似的晃了晃脑袋,沉吟片刻道:“我想你说的对。”
“我说了,不是这个意思。”
“梁总,您不用跟我解释。”
“别这么叫我。”梁律华生平第一次想要在不是下属的人面前猛拍桌子来证明些什么。
屋子里的光本就不亮,现在好像愈发暗下来,牧雨的脸庞在灯下也变得难以看清。
“话说回来,你知道真正困扰我的是什么吗?想必日理万机的梁总完全不会意识到,正是无休止地干涉我私人领域的你。”
“明明就是嫌弃我,还要装作对我好,控制妈妈,跟踪我,调查我,却给我很多东西,故意对我好,还陪我去自己不喜欢去的地方,不断玩弄我的感情,骗取我的信任以后把我狠狠甩开,”他猛地扒住桌子,逼视着梁律华的脸,“现在终于说出来了,抱有的一直是这种想法啊,原来一直觉得我就像那种欲求不满的母狗是吗?打心底里觉得我有病是吗?”
梁律华的脸色煞白,看起来要晕过去了。
梁牧雨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这么做的,但你想要的我已经全部按照你的指示来了,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叫我进医院我就进,你叫我吃什么我也会吃,就算要揍我也可以。接下来能不能放过我?让我一个人腐烂,不要再平白无故地施舍我了,可以吗?”
梁律华紧紧闭一下眼睛,重新睁开后,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冷静叙述道:“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从头到尾,我从来不曾对你有过这种想法,只是你自己在曲解我而已。”
梁牧雨露出了碰面以来的第一次微笑:“是吗?”那笑就像是广告牌上的假笑一样瘆人。
他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宽大的沙发椅前,低头俯视着梁律华:“证明这点,你这个骗子。”
无视对方有如目睹亡灵现世的惶然神色,骤然按住对方的肩,把他扣在椅背上无处可逃:“你不是说你不嫌弃我么?那么和我做啊。”
以为自己要被掀翻在地的梁律华惊魂未定,但毫不退让地回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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