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她的身份没有被揭穿那样,范凌语态还是往昔那般,听起来没什么不同。只是最后那一句,让刚受了一番刺激的李青芝又悬起了心。不是都交代了,他还要问什么?心里有些急躁,但终究是没有人解答她,范凌三两下将烘得半干得外袍穿上,又撑着伞出去了。雨势小了很多,但仍然不能轻视。大雨连着下了半日,外头院子里早已积了不少的水,自范凌踏出去,李青芝便听到了那踩水的动静。踩那么几下,他鞋袜定然也湿了,好在她不用出去。一边心惊胆战,一边庆幸。范凌回来的时候,李青芝正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听到动静,顿时不敢发呆了。今日的夕食也很简单,一大碗菜粥,几个白面馒头,配了些小菜和两个金黄流油的咸鸭蛋。虽然简单,但看着很是开胃。有了前车之鉴,李青芝根本吃不下饭,心一横道:“你想问什么便问吧,问完了我再吃。”她实在受不了提着一颗心吃饭,宁愿早死早超生。范凌挑了挑眉,当着她的面慢吞吞又将外袍脱了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很奇怪,每日清晨去服侍,几乎日日都要见此情景,可如今却是变了感觉,她总有些难以直视。再度将湿哒哒的外袍挂在木架上烘烤,范凌拢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色中衣过来了。灯火昏暗,少年领口微敞,锁骨若隐若现,李青芝好似看见了什么,又好似没看见。慌乱地低下头,李青芝不敢再去看。范凌注意到了少女的那抹异常,不仅没有收敛,还越发肆无忌惮地松了松领口,整个人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邪气。“还是先前的问题,你和祝明奚是什么关系?”这是范凌第一个问题,也是他最想知道的,奈何晌午没问出来。“啊,你问的是这个?”本以为又是什么刁钻问题,没承想是这等私事,她有些不想回答。“你不都瞧见了,还问什么?”害羞归害羞,若是不回答,以范凌这个刨根问底的姿态,怕是不好收场。范凌目力不错,看见了李青芝面上那一瞬的羞涩,再配上那几乎是默认的话语,他心一沉,沉默了好半晌。还是李青芝察觉到他的古怪,抬头瞄了他几眼,范凌才压住了满腔浮躁。“从没听x说过福宁郡主和谁有了婚约,不会是你单相思吧?”范凌心里极不爽快,话里也满是呛人的酸气,只不过李青芝听不出来罢了。这般明晃晃的嘲笑,李青芝怒了,柳眉一竖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明奚哥哥虽然还没和我定下婚约,但他曾说过以后会娶我的!”少女振振有词怒目圆睁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炸了毛的麻雀,生生把范凌逗笑了。“以前说过那是以前,说不定日后就变心了。”风凉话一点也不吝啬地往外冒,给李青芝气得够呛。“明奚哥哥变不变心不劳你cao心,你偷看我的姻缘带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哪里是君子能做出来的事,简直是小人行径!”想起这事,李青芝便梗着一口气在嗓子眼里,郁闷的不行。谁能想到她挂姻缘带能被范凌这家伙看见,谁又能想到这人居然能不要脸到去偷看她的姻缘带?要不然她的老底也不会被揭了个底朝天。早知道就不去求姻缘了,真倒霉!心里郁闷,但又不好意思真抽他两个耳光,毕竟她还要依仗他继续藏身,要是惹急了就不好了。但骂几句应该还是可以的,反正他也说了。被骂的范凌不仅没动怒,反而笑了。“被揭了底,反而脾气还变大了,真稀奇……”“你说对了,我可不是什么君子……”被范凌这样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着,再配上这句听起来很是危险的话,李青芝瞬间就怂了。“那、那你看完有没有把姻缘带放回去,我好不容易抛上去的。”想着风波未定,不能将人得罪死了,李青芝想起另一桩重要的事,忙开口问道。然这一问出来,范凌神色一滞,随即眼神闪烁了起来。
“放回去了……”他偏头清咳了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异色,故作镇定道。“真的?”李青芝有些怀疑,不相信对方会这么好心,诧异极了。“嗯。”范凌表面仍旧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但心里早嘀咕了起来。傻子才给放回去!事实上,范凌不仅没有将那条碍眼的东西挂回去,还将其撕成了两半,把那一半碍眼的给丢进了臭水沟里。不过这种事他绝不会告诉她的。李青芝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将信将疑地息了话音,准备用饭。说了那么老半天,她早就饿了。就在她将要咬上馒头的那一刻,范凌似是想起了什么,追问道:“你的名字是真的还是假的?”既然身份姓氏都能编造,那名字也说不定,一想到几个月来自己可能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范凌就是一阵心梗。好在情况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糟。“自然是真的,就是改了个姓,我阿娘姓叶。”世人知晓她封号不足为奇,但这种闺阁女儿家的名讳,除了宗亲或者交好的世家,其他人却是不知晓的,因而当初李青芝并未完全遮掩,只是避了个天家姓氏。“那便好。”范凌嘀咕了一声,狠狠咬了一大口馒头,再没了言语。等到范凌将食盒送回去,再次回到厢房,对面的床铺上已经隆起了一个小山包,头发都没露出来一根。知道李青芝心里在担忧什么,范凌也不多话,只是迅速地褪了衣裳上了床,让少女以为他陷入了沉睡中……平稳均匀的呼吸在屋内回响,确定了范凌已经睡着了,小山包蠕动了起来,李青芝一脸通红地从被子里露出脑袋,畅快地呼吸了好半晌。夏日的余韵还未消散,人闷在被子里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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