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总算稳住了朝局。安定各中纷乱实在不易,今年春天才得空赶来梁朝进贡。
朝戈咬着笔头,他实在是做不来谆谆教诲的慈爱模样,硬邦邦的写下几句勒令朝伦在王帐好好带着念书习武的话也就撂了笔。
他算是临危受命,朝中人心各异,朝伦的母族更是难以对付。
朝戈叹了口气,将信封了,准备在扬州再呆上些时日。只是不知为何,睡了多日的软云床榻今夜似乎格外不适,朝戈翻来覆去多时也不得入眠。朦胧睡着时,又梦见下午在城门那一幕,仓促的对视被拉长,朝戈看清的了对方的脸。
晏观上路那天,几个邻居叔婶来送他。
晏观从小跟着父亲学医,大人走后也是好好的把手艺传下来,乡里乡亲的大多受过其恩惠。
青黑的刺字在额角,一身邋遢,晏观不自在的捏了捏衣角,低声劝着大家不要送了。
“小晏大夫,去了梁洲,安定下来给大家来信”
“晏家的药铺大家替你守着”
……
晏观听着有些眼热,哽咽着道谢。
他想,天命如此,好歹还有人间温情撑着自己。
出了城,天一日日热起来。
押送的官差揩着额上的汗,借着树荫在路边坐下喝水。
晏观扛着七斤的行枷早就撑不住了。他是做大夫的,平日里也少有干重活的机会,又受了牢狱之灾,身子板比寻常男子更瘦弱些。
官差招手让晏观过来,掂量了一下枷板,立刻被上头的铁皮烫了。在太阳底下走着,能不烫吗?
“啧,年纪不大,倒是能抗痛”,说着拿了腰间的钥匙把行枷开了。
“松快松快吧”
晏观哆哆嗦嗦取下,肩膀上被压得血肉模糊,官差都不忍看。
晏观在牢里时,泪就已经流尽了,路上遭的难再疼也不过是沉默的清洗上药。
这一路走走停停,总算是赶着立秋前把人押送到了边境。
“得了,拿好你们的凭书,倒时候有人来领”,官差吩咐完便将摊子撂给了这边的管事,转身去集市上喝酒打牙祭。
他们刺了字,便是为奴为隶,街边的流氓无赖也能随意打杀,谁心里都没底。
先前那个向晏观讨药的大哥死了,天热,伤口烂了没熬过来。
管事得把他们还有之前滞留在边境的流犯带去甘州,那儿是王帐所在。
路上显然不好过,晏观常常缩在队伍中间,唯唯诺诺的也不作声,这样能少挨些鞭子。
梁洲的秋比南方的冬天还冷,晏观踩着满脚的冻疮终于走到了甘州。
怯生生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官署,跟想象中的不大一样,飞檐翘角的,倒是气派。
他早先以为这边的人都比较野蛮,住的也是帐篷,没想到这边的集市跟梁朝并无大致,只是人少了些,想来是受了梁朝文化的影响。
梁洲虽然受封梁朝,但官员多是兀甘人。
来的领事生的高大,一脸横肉,胡子毛糙,对人也不大客气,不过没动手,语气硬邦邦的把人吩咐了。
晏观几个人排排站,等着安排。
大胡子走到晏观面前,一双手跟个铁钳似的捏住他的肩膀来回晃,好像是不满他的羸弱。
晏观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安排自己去洗恭桶啥的,那真是要了命了,连忙道:“我会一点医术”
大胡子抬起眼好生打量了他一番,“你是医士?”
晏观忙不迭的的点头。
大胡子喉咙里发出一点笑意,“去王帐服侍吧”
王帐是兀甘王族所住,不过兀甘风俗和梁朝不同,子嗣嫔妃并不多,王帐也不过是比官署稍微大一点罢了。
晏观松了一口气,去王帐做事总是轻松一点。
过了月余,晏观彻底在梁洲安顿下来。现在的日子和原来自然比不得,但只要小心做事,小命还是能保住。
晏观还发现王帐的实际主子特别少,大多时间都做些扫洒的琐事,医官局的几个大夫看他颇有功底,脑子又聪明,倒也爱使唤他。
平时活不多,之前路上受的伤倒是好好养着了,不多日脸色也比原来好多。
晏观本就生得好,好好拾掇也是清俊,哪怕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待在医官局外头也惹了不少人眼光。
“喂,给我拿点创药。”
晏观正蹲在地下,听到人声被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
之间面前少年穿着金贵,毛领、袖口都缀了兽皮,脖子上还挂了一串狼牙,正一脸不善的瞧着晏观。
不知是哪个贵人,反正他谁也惹不起,忙站起来行礼,匆匆进医官局拿药。
拿到药,朝伦这才看清面前人的模样。生的倒是清秀,可惜了,估计是梁朝来的人犯,于是多问了一嘴。
“你犯了什么事?”,一手拿着药瓶子戳了戳他额角的刺字。
晏观脖子一缩,恭恭敬敬的俯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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