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象着自己的箭矢如闪电般射出,准确地击中幼蟒的要害;也想象着幼蟒的灵活反击,以及自己如何巧妙地躲避。
“你怎么不上去?”萧陆坐在她身后,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今天她格外安静。
“没事。”她把手伸进口袋里,仔细地摸了摸,确认解毒药草都还在。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和专注,幼蟒再怎么可怕,也没有她那位亲爹可怕。
他才是最冷血的动物。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双脚轻轻地搭在马镫上,然后用力一蹬,轻盈地跃下了马背。接过萧陆手里的长弓,目光依然凝视着入口,决绝地走了进去。
下马后的婤舟,身形矫健,仿佛一只准备捕猎的豹子。
随着她的深入,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幽暗。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没有丝毫的退缩。突然,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她知道,森蚺已经出现了。
婤舟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迅速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矢,拉满弓弦,瞄准了幼蟒的七寸之处。
“嗖——”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射出,直奔幼蟒而去。然而,幼蟒的反应却异常迅速,它身体一扭,灵活地避开了箭矢。同时,它张开大嘴,向婤舟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婤舟见状,迅速向一旁躲避。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被幼蟒牵制住,必须找到反击的机会。她迅速调整呼吸,稳定情绪,准备再次射出箭矢。
就在这时,幼蟒再次发起了攻击。婤舟眼疾手快,她迅速向一旁翻滚,同时伸出右手,试图抓住幼蟒的身体。然而,幼蟒的速度实在太快,她只来得及触碰到它冰冷的鳞片。
幼蟒趁机一口咬住了婤舟的手臂,尖厉的毒牙刺穿了衣物,直抵软嫩的肌肤。她感到一股剧痛从伤口传来,衣袖上洇着猩红的血。但她没有放弃,吃痛之下,身体一滞,趁机抓住了它的七寸之处,用力将它甩了出去。
幼蟒被甩出数米之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赶紧拿出口袋里的药丸,放进口腔里,吞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然后,她再次拉满弓弦,瞄准幼蟒的眼睛,准备射出最后一箭时,它已经不在了。她并不想伤害它,只是在和心里始终没解开的症结怄气。
她脱下外衣,掀起衣袖,伤口皮肤开始呈现荔枝皮样。她的脸色开始发白,身体明显变得虚弱无力。蛇毒的作用过强,即使服用了解毒丹,也还是需要时间恢复。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手指也变得不听使唤。她捂着被幼蟒咬伤的手臂,只能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试图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然而她没走多久,双腿突然一软,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她惊呼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虽然她努力用手臂支撑身体,但地面上的碎石和树枝还是划破了她的手掌和膝盖。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感到一阵眩晕,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四肢传来,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她不是没有本事击退危险,她有,她远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妈妈不离开爸爸,是因为力量悬殊而无法抵抗他吗?是因为,怕他会伤害女儿吗?
如果她那个时候可以再勇敢一些,站出来保护妈妈……
妈妈……
少女瘫倒在地上,她想要喊一句好疼,但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眼眶溢出大滴大滴的泪珠。她的心匆匆跳动,万物之后,凶猛,威胁,沉默悸动着,厚实而不可捉摸。一种微微阴郁的色彩栖息在落日下温热的草地上,微风轻轻拂过。
她不能忘记,她想,她现在很幸福,她现在比任何可能的幸福都更幸福。但她忘记了,她总是忘记。
她昏了过去。
因为毒性太烈,即使婤舟服用了解药,体内的毒素都被清除干净,还是让她晕了好几天。
婤糅在后院洗完衣服,也不知道婤舟什么时候醒的,她坐在摇椅上,倦怠神疲,凝神盯着外边。
原本鲜活灵动的少女,现在就像一朵蔫掉的花。只剩下一张心神丧失的面孔。
他想起婤水嘱咐过他的话,等她醒了就给她做点补充气血的食物。他进去厨房给她做了碗红枣枸杞粥,但婤舟四肢使不上力,也没什么胃口,推开了碗,恹恹地趴在桌子上。
身体疲软,又开始犯困。
“趴着做什么?”萧陆在后院帮她喂完小莉,走出来就看见她闭眼趴在桌子上。
“我好累,没力气。”她懒得张嘴说话,气音从鼻孔和喉咙里传来,听上去像是嘤咛声。
“那你刚刚怎么出来的?”
婤舟没理他,他绷紧了下巴。
那感觉像是给小狗一根多汁的骨头,它却不再吠叫。
那日萧陆把她背回来之后,婤水在妹妹的口袋里翻出了药,看她的伤口也不是黑色。她轻轻叹了口气,安慰一脸愧疚的萧陆,这傻姑娘是自己送上门去给蛇咬的。
母女俩让两个男人在家里等着她醒来,照常去族里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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