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信任郭嘉,信任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冒险,相信他是会帮自己成就大业的人。就如同郭嘉相信曹cao,相信他才会是那个带领天下百姓走上安康之路的皇一般。但这样的信任太脆弱,扛不起时间的煎熬,更扛不起此刻保证的未来。曹cao年长郭嘉两旬,他的信任却不是后来者的信任,更不是对白曦的信任:“奉孝,cao……”曹cao说不下去了,他可以要求郭嘉杀死白曦,可以命令郭嘉放弃白曦,他甚至可以背着郭嘉亲自动手弄死那个对他有威胁的存在。可之后呢,他和他最信任的军师祭酒之间,还能够回到从前么?平生第一次,曹cao恨自己的无力,更恨那个出现在他和郭嘉之间的人。如果没有白曦,他和郭嘉该是多么好的一对儿君臣朋友啊,他们的性格相似,作风相仿。郭嘉了解他,如自己了解他郭奉孝一般,犹豫不决时他总能有精彩的定论助自己决断,甚至心情不好还能与对方一起喝酒,摆脱世俗纷扰。如果没有那个流淌着汉室血脉的皇族,没有那些蠢蠢欲动的保皇党,他能给奉孝的,要比现在多太多了。无论是勋爵还是是权利,又或者是美酒佳人,子孙蒙荫。他甚至可以托孤于奉孝,以求百年后入土的安稳。这一切,都建立在如果郭奉孝不曾卷入皇党之争,是他曹cao的纯臣基础上。而衣带诏,是给那些保皇党的圣旨,保的从不是刘协,而是汉室的血脉皇座啊。“cao现在,宁肯去处理文若那榆木脑袋,也不愿面对奉孝你了。”良久,曹cao沉沉的叹了口气,“文若死板,但好歹还有外族可以替cao挡一挡他的风口,可奉孝你这个一惯让cao省心的,却给cao出了个大难题啊。”“主公须知,能者多劳啊。”郭嘉笑嘻嘻的回答道,“嘉与主公相识这么多年,自诩替主公解决了不少人生大事。如今换主公帮嘉一个忙,总是不过分的吧?”他回身,仰头看着曹cao,月光之下是如少年般的灿烂笑容。曹cao俯视着郭嘉,看着他眼角的笑纹:“cao要是说过分呢?”“那就只能靠嘉自己解决啦。”郭嘉握着手中的青瓷杯,笑意不减,“虽然麻烦一些,但是办法总是有的。”听闻如此,曹cao再次叹气,只当是自己养了个不省心的儿子吧:“cao却是不知,你是将情爱置于苍生之上的情种了。”对此郭嘉摇头否认了曹cao的说辞:“并非是将情爱置于苍生之上,”仰着头,月光之下曹cao将郭嘉眼中与此刻笑嘻嘻模样不符的严肃看的一清二楚,“嘉与孟德从来是不同的,世人熙熙攘攘为利来往,而这些野心、权利、地位、名利,于嘉如浮云。”“浮云有何用?不如一坛美酒,一位美人,一桌好菜更引嘉的瞩目。这世界这般大,不见天之边际,不着地之广阔,而这广袤的大地上,一人之苦噩岂不渺小?那些与嘉无关的磨难,与嘉无缘的灾祸,嘉又为何要去置喙呢?”郭嘉从不掩饰他骨子里的冷漠,他的信条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门前是与非。若不是还想圆年少时的志向,若不是曹cao完美契合了他对自己主君的要求,哪怕是终老山林,他也不会被外面天灾人祸影响的。
他的世界就这么大,如今曹cao的愿望已了,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郭奉孝,和他的小书童。曹cao的世界同样偏执,他爱自己多余爱世人,于是他不在乎天下人如何评判他,枭雄也好权臣也罢,世人的口舌于他不过是嫉妒之语,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也影响不了他的心情:“看着你,cao觉得只爱自己也挺好的。”郭嘉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对曹cao的话不置可否:“小曦的事情,嘉会解决的。”“奉孝,cao还是想让你知道,若cao称……”“有些话,”郭嘉打断了曹cao,“孟德若是说出口了,便收不回去了。哪怕是讲给一个死人听,也是说出口了。”“若cao称帝,”曹cao似是没听见郭嘉的阻拦,“你是cao的肱骨之臣。”曹cao这话,最终还是说了口。他想要称帝,想过,犹豫过,纠结过,甚至他亲手替刘协写下了退位诏书。只是那么多的纠结犹豫,到了最后化作叹息,在油灯下烧成了灰。他答应过的,有生之年,不称帝。即便如今他们的情谊不复从前,即便那人现在已远离帝都的中心旋涡,但是他答应过的事情,就是答应过的。他会保持着自己十八诸侯会盟时,对汉室的忠诚,为了这即将倾覆的汉室王朝,尽自己最后的热血。哪怕他离那个位子只有一步之遥,哪怕如今他已是这天下的无冠之王,可答应的毕竟是答应的。无论他们之间还剩什么,人与畜生最大的区别,不就是能够坚守自己的底线,有着自己的坚持么。“文若会很开心的,”郭嘉知道曹cao纠结的因由,“为了主公这份情谊。”“那么奉孝你呢?”他看着郭嘉,“你想要什么?”对此,郭嘉毫不避讳:“嘉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而还没到手的,嘉也已经拢到面前了,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他抬头看着满天星辰,“嘉这一生,何其有幸,遇见了孟德,遇见了文若,遇见了志才,遇见了那么多可同行的同僚。”“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长文(陈群)也勉勉强强被算进去吧。”郭嘉撇了撇嘴,“何其有幸,生逢此世,见到了那么多诸侯枭雄,遇见了那么多旗鼓相当的对手。”他站起身,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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