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董承却和他们都不一样,他好像完全没有自己的私心一般,全心全意的都在为刘协考虑,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条条有理,却唯独没有说起若是跟着曹cao走,他的女儿很可能不再是皇帝唯一的一个女人了。可见一直以来同他商讨问题的那人,才是他这么多劝服陛下理由的真正源头。而正是因为那人说的太过全面,让他才起了疑心。对于白曦的话,贾诩脸上终于露出了见面以来的 协约白曦身上杀意顿起, 直指贾诩。不过他未动,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柄剑,尖锐的剑锋贴着他的脖子,只要再前进一分变回割破他的皮肤。史阿站在他的身后, 而王越则向前两步站在了贾诩的身后。客栈的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 门从内挡死,一片安静。如果被人猜出了曹cao, 白曦还能思考要做些什么否决对方这样的想法。可当事情牵扯到郭嘉时, 他的脑子里就只有如何杀人灭口才能掐断根源了:“别这样, ”贾诩不急不慢的将手搭在了小桌子上, “诩没有恶意。”“某也不想杀你。”白曦给了一个反讽, 然后去看贾诩身后的王越, “你连最后的风骨,也不要了啊。”想来也是, 当年他为了当官做了多少事情, 甚至不惜在那个清流人士对十常侍格外鄙夷的年代对他们卑躬屈膝,更不用说现在。贾诩坐在那里摇头:“小公子可是冤枉王壮士了。”他抬手烹茶,“小公子和王壮士相识,诩也是刚刚知道的。”瞧见了白曦不满的眼神, 他也不介意,“若是早知道两位相识,定然不会绕这么多圈子,才与小公子相见。”他字里行间的意思让白曦眯了眯眼睛, 应不是他的错觉。贾诩并非是想要躲藏,他是有意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中。并且这几日的遮掩, 也不过是为了给他自己增上一些砝码, 如此在最后谈判时, 才能更有底气。如此,无论是看出他是曹cao的人,还是揭露他真正效忠的主子是郭嘉,都是贾诩的局。一局想要在这谈判桌上,为他自己争夺个多利益:“某人微言轻,有哪里能够在曹公面前说得上话呢。”对于白曦的话,贾诩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小公子就莫要谦虚了,”他端起茶碗,“小公子在曹公面前或许说不上话,可小公子的背后那人却可以算得上是一言千金,在曹公面前也是颇有分位呢。”
郭嘉在曹cao面前说得上话么?在戏志才在家疗养身体的如今,郭嘉的确是曹军的首位随军军师。倒不是说其他人不如,而是术业专攻之下郭嘉在行军打仗筹谋布局,他确是曹cao手下的第一人。更何况他手中有白曦这张巨大的情报网,加之与曹cao忘年之交,颇得信任。手掌校事府与白曦这两个巨大的情报网,直接负责曹cao的人身安危,可见他在曹cao心中的地位之重。“诩今年已过半百,这样的纷争乱世,已经是赚啦。”贾诩将手中的茶碗放在小桌子上,看着白曦笑道,“小公子莫要这般表情,只是比起小公子一言不合就想要诩的性命,诩只是想同小公子讲讲道理而已。”“你的模样,可不像是觉得自己赚了。”白曦冷眼看着,今年贾诩五十多岁,按照这个年代百姓的平均寿命来看,的确已经是不错的了。可他知道贾诩这个人是难得的高寿,记忆中他大约活到了近九十岁。“又有谁会嫌自己命长呢,”对于白曦的讽刺,贾诩也不恼,“多活一天都是赚啦。”他笑眯眯的看着白曦,“小公子还未及冠吧,诩托大,便以长辈自居啦。”在这个十五六便娶妻生子的年代,他的确算是白曦的爷爷辈了。只是白曦这个身份的爷爷:“就不担心折寿?”“诩可不信这些啊,”他笑着摇头,“若是真的信,那人人烧香拜佛,这天下就安定啦。”倒是更像讽刺,“现在小公子可愿与诩好好地谈一谈了?”他意指白曦手中的剑,还有史阿架在他脖子上的剑。白曦手指一紧,然后张开手将手从佩剑上挪开。贾诩脸上笑容不变,也没叫史阿挪剑:“小公子可真不坦诚,”他耸肩,“那我们还是这么谈事吧。”“你想要什么?”白曦的耐心真的要被磨光了。“想要活下去。”贾诩眼中全是认真,“仅此而已。”白曦看着贾诩,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没有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眼神。而贾诩只是这么任由白曦看着,没有躲避也没有不愿,他看着白曦的眼睛,看着棕瞳外圈那淡淡的蓝色,忽然对这孩子的身份有些好奇了。不过如果问起来,总觉得自己要陷入一个大麻烦中,所以这样的麻烦还是赶紧脱手吧。等着见到了曹cao,王越和史阿这两个人不能留,否则他们和自己这一段雇佣关系暴露了,还不知会把自己卷入什么麻烦之中呢。贾诩心中算盘打得飞快,也没错过白曦的问题:“你觉得你能平安活下去?”“为什么不行呢?”贾诩口气很平静,“诩一惯信奉的是明哲保身。”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瞧见白曦的视线转移了过去,又将手从桌子上撤了下来,对着重新抬头的白曦露出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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