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杉道:“以前的你已死了,如今是重生。”马车行至百花里巷,柳湘莲带着他二人进了院子。丫头们见突然来了两个人,也不知是何人,只道是主子的朋友,也不多问,收拾了厢房出来,请二位歇息。柏启香挽着尤杉站在后面,将一块东西塞进她手心。尤杉一看,是一块双鱼佩,那是柏启香请人雕的三块中的最后一块。柏启香道:“以后,我留着它也没用了,送给你。尤杉道:“这么好的料子,又这么好的佩,不如你和章公子一人一个,凑成一对多好。”柏启香道:“那可不行,这东西我早不拿出来,现在才拿出来,由不得庭轩不多心。”尤杉道:“那块孙绍祖的呢?”柏启香道:“我交给妈妈了,妈妈一看那佩是上好的料子,就没还回来,估摸着是自己留下,打首饰去了。”尤杉暗自骂道:“你们这妈妈也是贪得无厌,你都有走了,她还不忘揩点东西出来。”柏启香道:“只要能出来,她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吧。”晚上柏章二人在厢房歇息,相互对望只觉这一刻来之不易,柏启香给章庭轩斟了一杯茶。章庭轩道:“再喝这茶水了,怕是睡不着了。”柏启香笑道:“我不敢睡,只怕这睡了,醒来发现是梦一场,若是如此,好不如死了好。”章庭轩安慰道:“莫说这些话了,你已然出来了,明天我们就去庄子,那地方再也不会回去了。”柏启香将头靠在他肩上,道:“老天可怜见,奴此后有你,算是折了前半生的苦了。”章庭轩道:“只是你以后跟着我,没了人伺候,还要打点家里。也是苦了你。”柏启香道:“这真是折煞奴了,能嫁于你,已是莫大福分,哪里说的苦。”章庭轩叹道:“我虽说娶你为妻,但却给不了你八抬大轿,也无法带你进章家大门。”柏启香道:“奴知自身卑贱,家里嫌我也是情理之中,我以后定会好好伺候你,为章家开枝散叶。”两人又叙了会儿话,见天色已晚,庭轩丢失的双鱼佩。
“怎么在这儿?”章庭轩已经躺下,见状抬头看了一眼,道:“我就说丢不了,果然是混在你那堆东西里了。”柏启香心中虽有疑惑,但未深想,和衣睡下了。庭轩和柳湘莲便去官府为柏启香销户。尤杉吩咐厨房做了满满一食盒的点心,留给二人路上吃。柏启香道:“能让我们住这一晚已是受不起了,怎还敢麻烦你们做这些。”尤杉道:“你且安心收着,这一路上没有吃的怎么行,厨房的梅大娘做的一手好点心,比外面卖的干净好吃,你们这一去估摸着得三四天的路程,留些高盐高糖的点心正好。”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锦盒来。柏启香打开一看,只见是一对金玉福瓜。尤杉道:“这是我连夜从你那枚双鱼佩上掏出来做的,你们小两口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个是我和柳湘莲送你们的新婚贺礼。”柏启香见那对福瓜,用金扣坠着,又配了金链,瓜身包了一圈金边,显得富贵玲珑。道:“这又怎么受得起呢。”尤杉道:“怎么受不起呢,你要永远记住,你生来无比尊贵,值得一切美好。” 镶珍珠点翠金钏这天,司棋比平日里来的早了些,店里只有尤杉在。她刚进了屋,就喊道:“了不得了,我家姑娘和孙家退婚了。”尤杉装作一脸震惊,问到:“前些日子还听说你家姑娘嫁的急,转眼就要嫁到孙家去,这会子怎么就退婚了?你从哪儿听来的?”司棋道:“前几天,春婷出府采买,到我那里略坐了坐,一来是看看我,二来跟我说荣国府最近出的大事,二小姐原本定了孙家的亲,不知怎的,如今说什么也不嫁了,只是退婚这种事儿说不出去不好,所以府里不让传,她们这些东府的人对这里面的事儿也不清不楚。昨儿个我去了荣国府,跟门口张妈聊到此事,本来张妈不愿说,但看我之前伺候过迎春小姐,知道我担心,就和我讲了,原来那孙绍祖和一个青楼女子扯上关系,那青楼姑娘要从良,孙绍祖拦着不准,这事儿还漏到了外面去,动静不小,不少家族都知道这事儿。贾家顾着脸面,只能和孙家退婚了。”尤杉听到这消息自是狂喜,但面上不漏,道:“啊?还有这档子事儿。”司棋叹道:“唉,那个孙绍祖也是个不争气的,本来都已经讨要到和贾家联姻,临门一脚坏了事。”尤杉道:“我倒觉得是好事,那孙绍祖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如今漏了本性,早点脱离了他去,免得日后受罪。”司棋道:“话虽说如此,这门亲事虽是贾家退婚,但别人问起来,姑娘到底以前是许过人家的,如今有些攀亲的,听说以前许过人家是不要的,何况我家姑娘不是嫡出,以后想要寻个好人家越发难了。”尤杉道:“莫要cao心了,二姑娘说到底是贾家的姑娘,将来怎么许配都是富贵公子,何况贾家自有丰厚的嫁妆,只要她长命百岁,就有享不尽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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