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侣。徐淼当时挨了打,满身是伤,又执拗地不肯去医院和警局。他牢牢拥抱着她,说起话来颠叁倒四。那个时候,张泽就是在这里淋了一夜的雪。可画面再一次与记忆冲突。张泽抬起步子朝他们两个走过去。张霈满心都在安抚徐淼身上,冷不丁听见一声“外面冷不冷?”,不禁打了个哆嗦。小张霈抬起头有点吃惊,徐淼从她脖颈里抬起头来,转身看着张泽。两个人的胳膊还紧紧挨在一起。张泽不说话,沉默盯着两个人,直到张霈炸着头皮开口:“这…这是徐……”“我认识。”张泽看向徐淼:“找我妹有事?”徐淼搂紧她的胳膊,身子抖得厉害。也许是冷得,也许是其他原因。张泽说:“对面就是派出所,有困难找人民警察,你找她干什么?”徐淼不说话,张霈期期艾艾地挡在两人中间:“他……他跟家里吵架,挨打…也算是我…挑拨的,就别送去警局了吧……”“……”张泽知道这事儿就没那么干脆,并且自己都来了,在眼皮子底下总出不了差池。“上楼说。”-徐淼在浴室,张霈压着声音红着眼圈趴在沙发上据理力争:“随便你!凭什么就得听你的,我就想呆在国内!你再凶我也不会走!”张泽脸上两道红爪印儿,摁着张牙舞爪的祖宗:“不听也得听,我先前可给你打过预防针了,这条道儿只能一股脑儿走到死,没有回头的余地。”张霈气得头脑发昏:“异国恋也是恋,你假期回来不也一样吗?除非你移情别恋!”张泽倾身下去亲她嘴角:“我们这是普通谈恋爱?你再好好想想。”“那你也得尊重我的想法吧!你是我哥,但我也是你妹妹呀!”张泽从背后抱住她,声音低下去:“别闹了,霈霈…别太任性了。我们既然开始了,就选最安全的做法,不好吗?你也知道,我们这样不对。既然不对就要付出代价——除非我们结束关系,但你又不肯。周围人都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我们只要在国内混,就不得不跟家里牵着,这暴露的几率会小吗?还是说你喜欢偷偷摸摸的生活?”张霈的眼泪渗进沙发里,她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呢?以往她只要任性,这些事情都会被摆平,可这次张泽和她一起趟浑水,两个人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张泽见她没动静了,从口袋里摸出首饰盒,挑出项链绕在她脖子里。“这是什么?”“项链。”“废话…”张霈说:“这是什么牌子的?”张泽挠挠脑袋:“我哪知道。”“什么材质的?”
“……我哪知道。”“多少钱?”“……我哪知道。”“……”“感动吗?跟哥走吗?”浴室门开了,徐淼走出来,两个人都闭了嘴-在那之后种种琐碎不再赘述,从小到大她没在任何事上赢过她哥,因此这件事也想往常一样妥协了。张泽说服了爸,又说服了妈妈。张泽一毕业,他们就踏上飞往法国的飞机。她需要当地的监护人,爸找了他的老同学。张泽对这件事不太高兴,但只要再过叁年她就不需要监护人了,因此没有过多反对。刚开始的生活不太开心,语言完全不通,硬着头皮克服种种,并且有人对华人不太友好。有人在她的桌上抹莓果酱,也有热情的女孩邀请她一起去野餐,参加派对;还有处在荷尔蒙爆发期的男孩们穷追不舍。渐渐的,她对这里的生活熟悉起来。这时候生活过分美好,她每天回到张泽租下的公寓里,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他们在屋檐下接吻,不必顾忌被人看到。于程飞往往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富二代就是好。”张泽说,“机票跟他妈不要钱似的。”于程飞刷拉一开纸扇遮着半张脸笑:“为了见我们霈霈,钱算什么。”他们叁个租车去沙滩玩,于程飞不太喜欢水,只在遮阳伞下头嘬饮料;兄妹俩踩着浪花给未来要领养的孩子取名字。也有不愉快的事,但在巨大的幸福洪流里,这些都不算什么。张霈顺利毕了业,升入大学;张泽大学毕业后在一个金融机构工作。张泽一找到正职工作,两个人的生活质量就提高了许多,最起码不用每周盯着超市的打折半成品了。他们整租了一栋小别墅,还买了一只狗。“等你毕业,我们就可以付首付了。”张泽把飞盘扔出去,半大金毛犬扑棱着耳朵去追。张霈眯着眼睛看天,这一年她二十一岁。事情在他们爬山那天开始不对劲,张霈总觉得两条腿有点涨,最近总是胸闷,走不了两步就嘴唇发白,呼吸都困难。回家后脱鞋有点费力,这才发现脚和腿都肿了,整个人也非常乏力。腿上轻轻一摁就一个深坑,张泽问疼吗,她说不疼。张泽腾地立起来:“千万别是怀孕。”但每次措施都做得很好啊。张泽同事的弟弟在私人医院工作,立即帮他们联系了医生,第二天就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在叁天之后拿到手了。是心力衰竭。医生是个虔诚的教徒,他不无悲悯地表示,病情已经到了恶化阶段,他愿意带领团队尽全力医治,但是,“剩下的只能交给上帝。”他们每年都会做一次全身体检,心衰又是慢发性疾病,怎么会突然间冒出来?张霈觉得或许是这家医院误诊了,又联系同学介绍了另一家医院,又做了一次检查。还是心衰,医生做出了同样的诊断。并且,检查结果来看,她的肾脏也在渐渐坏死。一切只发生在短短一周内,于程飞听到消息后轻飘飘地说:“我建议你们回国去治,医生我可以帮忙联系。”可回国太颠簸,张泽正要给于程飞打电话借他的私人飞机时,张霈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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