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开,这会儿整双手都血淋淋了。“你对我也是唯一的,真的。”张霈去暖他的手,于是原本已经麻木地泛着冷的手再度温暖起来,也感觉到了疼。“你对我也是唯一的,我从来不觉得你是在接受施舍,你一直在自救,也在救我…别哭…中学那几年我最消沉的时候一直是你陪在身边的,你当时不是说【如果一个人只爱他认定的那一个人,而对其他的人无动于衷,那么他的爱就不是爱,而是一种共生有机体的联系或是一种更高级意义上的自私】么?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你跟我讲过这些话。因此我后来反复想,如果爱一个人爱到与血亲反目与亲友逆行,伤了更多原本爱着的人的心,这到底是【爱】还是一厢情愿的自私欲?这个思考绝不是李思诚或者其他人能启发我的,你说这是畸形的关系,这不……”徐淼轻轻打断她的话,泪水滴在两人交迭的手上:“纸上谈兵。你以为我是在说服你?我是在说服我自己。爱别人,我做不到…你知道当我得知你爱着别人…哪怕他是个死人…我想杀了你、再了结自己…可是你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又觉得,世界真好啊,活着真好,得再多活一天……霈霈,你从来不知道我每天是怎么过的…对,你没必要知道。于程飞说得对,于道德于法律你都没这个义务,他问我有没有想过没有你的日子会怎么样?坦白说,我不敢想。我不敢想,那样太难受了,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当初的勇气自杀,我好像已经进了一个怪圈,一个自织的悖论…我是极其自私的…可是你当初为什么要伸出那只手呢……?!”张霈低下眼睛,她说:“你确实自私,知道说什么话能让我更难受。但我从来没后悔过靠近你,重来一遍也是一样,除非我们还没认识就两相生厌。你说你爱我,其实刚才那套逻辑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如果当初靠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不管男性还是女性不管多大年龄,你也会飞蛾扑火一样产生依赖的。”“绝不是!”“会是的。你对我的不是爱,是依赖,只不过恰好是异性,荷尔蒙作祟……”“够了!”徐淼眼底黑漆漆的,透明的泪仍在不断涌出来:“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一直都是——”“时间不早,我先走了。”张霈站起身不看他:“你的手,再这样下去就要废了。至少这几天好好休息,我们周末再碰面。”张霈走了。徐淼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泡泡来蹭他的脚踝,他才灵魂归位似的。天色已经黑了,屋里没开灯。他走回卧室才打开灯,慢慢打开衣柜门,从挂着的几件衣服里面取出一条睡裙。那是当时在霈霈家穿过的,她的衣服。他一件一件脱掉线衣、衬衫、外裤、内裤,然后穿上那条白色的睡裙。他垂手立着,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泡泡早就跟进来了,这会儿正撒着欢抓他的裙摆。“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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