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也只有过年时能有十来天相处的时间,褚晓平时见闺女忙,格外心疼,又劝起闺女来津市工作。
褚念璃熟练地一摆手,把数次使用的话又甩出来,吃青春饭的工作,在哪都累。而且我的学历在津市都不够看的。
褚晓也没接着再说,她按每年两次的频率提,说不定哪次她闺女就愿意了。
快到七点时,母女二人把买的衣裳往车里一放。褚晓给郑林发信息问他们到了没,郑林让她俩先去大厅等一下。
两人到了大厅,有服务人员引她们过去坐着,服务人员是个年轻女人,穿着小西装,带着笑。
褚念璃坐下后,沙发旁摆着的一盆水培竹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好看,她想着回昌市后在家里养几株,便问服务人员:你好,请问这个竹子叫什么呀?
好像是叫富贵竹。服务人员笑着回她。
一听名字,褚念璃笑了,好名字,谢谢你。
她一整天心情都不太顺畅,这会儿临到事前,也不想那么多了,笑容大大方方显露了出来,光彩夺目。
服务人员也笑意更深,不客气不客气。
褚念璃拿出手机想下单,落眼看屏幕时,服务人员的斜后方走过去了一个穿黑裙子的女人。
褚念璃的眼神跟着那黑色的裙摆飘了一下,望了眼女人的脸。可惜的是,她近视有二百来度,所以她眼里黑裙女人的脸是模糊不清。
但她能看见那个女人也看她了一眼,淡淡的一眼。
她们是有一个对视的。
褚念璃有些愣神,手指探进了包里,将眼镜盒取出。
那个黑裙女人站在离褚念璃七八米开外的电梯旁,按了上行健。
褚念璃动作缓慢,眼镜将将架在鼻梁上的那一刻,黑裙女人进了电梯轿厢,留给褚念璃清晰视觉的还是一截黑色裙摆。
她心里空了一处,神色凝重。
褚晓看出了异常,问:看见什么人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这孩子自从毕业,眼镜是能不戴就不戴,工作时,开车时才能屈尊降贵地戴上,眼里心里都装不了人。
褚念璃伸手取下眼镜,按紧了眼眶,好像看见认识的人,不过没看清,不敢确认。
那个名字在心底已经要呼之欲出了,不敢让她下断言的是时间,九年未曾见过面的时间。
啊,那这个认识的人,是你以前的同学吗?
褚念璃心一紧,干巴巴地回应:嗯高中同学。
她舌头绊了牙齿,支支吾吾吐出了一句话:妈,两个人要是九年没见过面,还能认出对方吗?
随后,郑林来了,他来得风风火火,脚不沾地似的,催着二人上了电梯,褚晓二人都没什么好脸色,郑林边陪笑边说:本以为总经理来得晚,刚才她发信息说已经到了。
褚晓眼神这会儿不柔和了,剜他了一眼:整日干得都是些什么事。
三人于十一楼下电梯,包厢离电梯近,刚走两步,褚念璃低声喊住了郑林,郑叔,到跟前了,该告诉我,对方是谁了吧?
她这会儿心跳极快,从没感受过的耳鸣充斥了她的脑颅。
不行,得自己问出来。
姓舒,对吗?她一说完,如释重负,眼尾已经散了一圈红色。
郑林轻微点头。
褚念璃的心似乎被攥成一团,不惊不慌,只觉得难堪。转身去按电梯下行键,已经亮起红色光圈的按键,又被她重复按了好多下。
郑林不明所以,想拦又不敢拦。褚晓也一头雾水,但她明白,她女儿不想见这个老同学,她得陪她女儿一起走。
电梯迟迟不来,褚念璃盯着电梯按键的红色圆圈,一直没挪眼。
直到身后传来了踏着高跟鞋的脚步声。
完了。
褚念璃咬了咬牙根,现在这种情况再离开就太丢人了。她就势放弃挣扎,脚下顿着,半死不活地转了身,朝眼前的黑裙女人看了过去。
尽管,眼中的那张脸还是一团模糊,但她知道,那人能看清她,她也了无牵挂地将一身的狼狈与疲惫展现了出来。
哪有人隔了九年见初恋能像她这般丢人。
舒从筠轻笑出声,声音绕在褚念璃耳畔。
来了就要走吗?那倒不如不来。说完,那人一转身,裙边轻轻地漾起幅度,迈着步子进了包厢。
纤瘦的背影烙进了褚念璃的心神上,她慢慢回顾着舒从筠刚才说过的话。她近视,听人说话的时候,看不清别人嘴动弹,自己就会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听明白了。后来实在不想戴眼镜,这点小问题就渐渐被她忽视了。
结果今天这点小问题被她无限放大,她把收进耳朵里的那句话翻来覆去地回忆了好几遍,总觉得哪里没听清。
心跳如雷,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驱使她快步跟上,那道包厢门几乎刚合上就被她推开了。
舒从筠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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