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闲来无事,易为春去书房翻书看,但怎么样都很无聊。
这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搬完了,黑衣人走之前迅速地完成了一次大扫除。江入年在厨房忙碌,医生的手很稳,刀功不错,切菜在行。
烹饪是完全陌生的领域,易为春绝不横加干涉,他从江入年身旁走过,去冰箱里拿提子汽水,他还找到了一盒提拉米苏。易为春很确信这是属于他的,也拿走了。
江入年扫了他一眼,脸上带出甜蜜的笑,眼睫毛春草般乱颤:“今晚我带你出去。”
易为春感到极度不妙,默默地把东西都放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斜着眼看江入年。
见江入年不理他,这事是这么定了。易为春恹恹地又把食物拿出来,站一旁边看江入年边吃蛋糕,一边琢磨江入年发什么疯。
蛋糕在口中甜绵化开,一枚冰冷的金属环躺在舌上。
易为春有些茫然地顶着这枚圆环,用舌尖把这枚金属环勾起,不知道怎么想的,像吃糖一样把金属环衔在口中,嚼弄地嘎吱响。
“别吞进去了。”江入年笑着扫了他一眼。
易为春含这这枚圆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犹豫着终于把圆环吐在掌心——那是一枚戒指。
很细很闪的银色莫比乌斯环。
“戴上吧。”江入年看着他。
易为春感觉这枚戒指银鱼一样滑溜溜,稍不注意,戒指就会从指间流下,摔到地上水银一样四散不见。
他好几次都想装作没拿稳,不小心把戒指掉在地上,但还是没有做成。
当戒指稳稳戴在手指上时,易为春感到江入年松了口气。
近乎凝固的空气突然轻松起来,然后他们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他们都清楚,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易为春脑子昏昏沉沉的,他不清楚自己是太困了还是怎么样,明明没有喝酒,但一切都让他感到茫然。
江入年回来时天色渐晚,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车,进到诊所。
去卫生间洗澡,除清身上的雨水气息,然后下到地下室看了易为春一眼。
易为春还在睡,在江入年走近时突然惊醒,戒备地扫了一眼,发现是江入年后又昏昏沉沉睡去,脸埋在枕头里懒得理人。
江入年本来有点想骚扰他,现在看了又舍不得。摸了摸他的脸,最后摸黑出去了。
江入年上楼,把买好的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好,楼下门铃声响起,他下楼开门,一队黑衣人站在外面,差不多的体态,一模一样的穿着,全部一脸严肃。为首的那个向他鞠躬,在他点头后起身,吩咐身后的黑衣人把运来的东西搬进去。
那些东西很快就按照他的心意填满楼上的房间,还有些东西他打算晚点自己搬进去。
绿植与鲜花填满餐厅,菜肴也在餐桌上整齐地陈列开。那是在上城区非常着名的一家餐厅里打包带回,热气腾腾,看起来非常不错。
现在这年头的餐厅已经不多了。廉价易得营养液能维持生命,于是养殖场和蔬菜园大规模地倒闭消失,只剩下寥寥可数几家。一同消失的还有相应的运输链、厨具、碗具……
于是餐厅要么得花大价钱购入食材,要么全部自产自足。新鲜可口的菜肴的身价飙升,从生存必需品迅速转变成漂亮合适的奢侈享受。
那家餐厅总是要提前预约,不提供打包服务。但所有的一切规则都在“江”这个家徽前驯服退让,热切地翻开坚硬冷漠的外壳,用内在的灵活变通的规则来迎接来客。
江入年有些激动地在房间里转圈。他很难述说心中的激动,带着甜蜜的笑容深吸一口气,拿着烟盒去看易为春。
去看他的小狗。
只属于他的东西——他自己的,不用让出,也不用担心会被要求放弃的东西。
江入年哼着歌下楼,欢快的步伐突然顿住,僵在床前,脸色阴沉。
铁链孤零零地绑在床上,另一头垂落到地上,被绑着的人消失了。
江入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怎么上去的,他第一次那么愤怒——这种奇怪的从未拥有过的情感一瞬间带着熊熊烈火烧上心头,他喉仿佛被燃烧到透明的热碳卡住,一开口就是怒气与痛苦。
他随便按住一个人,是谁都好,只要有人能回答——“他去哪里了?”
那些多余的人面面相窥,全都茫然不知所措,最后不知道是谁回答——“有个穿着浴袍的人抽了支花,吃着苹果撑伞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江入年在破碎零散的叙述中拼凑出,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小狗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解开锁链,开了房间的锁,趁自己没注意,在混乱中若无其事地走出诊所,离开了。他的态度太理所应当,于是所有人都没有感到奇怪,也当然没有人敢阻拦。
江入年被气笑了,那么胆大粗暴毫无计划的出逃,居然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新上任的专属管家终于明白了什么,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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