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经纶在窗前站了很久,他身前攒了一堆烟屁股。
早过了下班的点,楼下从人群散场的高潮到了现在的稀稀散散,不剩几个。夜幕降临,风呜呜地撞击着玻璃,难言的冷清笼罩住他。
其实他不是没家可回,相反,他有个结婚两年的老婆。至少在今天之前,他下班下得比谁都要来得勤快。他要早点回家去,把饭菜做好,等他忙得脚不沾地的老婆回来吃饭,要是实在赶不回来,傅经纶会用保温盒装好,给他送过去。
红色的烟光随着他一吸忽闪扑朔,傅经纶手上捏着一个小小的摄像头,翻来覆去地把玩。
是啊,在今天之前,他也不知道他清冷高傲的老婆原来是个变态。
这一切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在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傅经纶跟圈里富二代一样,每日醉生梦死,纵情声色,随意挥霍父辈积攒下的家业。可钱这东西,当你有了足够多的时候,他自己都能跟自己生崽,永远都花不完。
他向来出手大方,又有一副好相貌,这些年来身边就没有缺过人。
傅经纶本以为人生这样玩玩闹闹就过去了,他没什么很大抱负,家业早定了大哥继承,他只想着到了结婚年纪顺从家里安排进行家族联姻,跟圈里一样双方约定各玩各的,互不打搅。
他没想到会遇到宣章清。
到了一定年纪,身边三三两两的都已经结婚了,傅经纶理所当然也被安排了相亲。他对未来伴侣是男是女并不关心,他只需要做的,就是拉开门,在那里坐下,把家族筹码摆出来,走个形式上的过场。
那天通宵喝酒,他起来时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但在赶去的路上他仍不急不忙。
到餐厅后,侍应生领着他到订好的位置上做好,傅经纬这才发现他那相亲对象不在,问了才发现人还没来。
这可真叫人恼火,自己晚到是一回事,可对方迟到,却着实让人厌恶。傅经纶冷笑一声,站起来就要走。
可他刚转过身,宣章清正好推开门进来,两双眼睛直直对上。一瞬间,耳边的钢琴声,食客细微的交谈声都慢慢淡去,傅经纬听见自己心脏在鼓膜上跳动的声音和无数血液逆流澎湃的响声。
因血液流速过快,他浑身从脚底泛起一阵阵麻痒,可傅经纶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眼里满是那一双漂亮的眼睛。
瞳孔黑漆漆的,中间闪着一点亮眼的水光,角膜像蒙了一层雾,好似微风吹过泛起湖面,泛点波澜,湖底却仍是深不见底,平静淡然。眉毛精巧细致,鼻子挺翘,轮廓端正俊秀,嘴唇小巧,唇肉很薄,好像习惯了紧紧抿成一条线,给人一种绷着的冷淡感。
他并没有正式打扮,只简简单单套了一件纯色毛衣,年轻得像个学生。他好像来得匆忙,在大冷天额头上沁出几滴汗珠,碎发黏在脸颊上,脸色微微红润,模样冷峭之余又生出一种鲜活感,让傅经纶觉得世间真真存在这么一个人,不是他浪荡多年幻想出来的梦中情人。
实在是奇怪,傅经纶不是没操过清冷模样的学生,偏偏这个让他移不开眼,心脏发了狂似的猛跳,浑身燥热无比。
以前他常听人在他怀里撒娇,问起他哪里好,一见钟情这个词答得最多,他面上看似愉悦,心头却是嗤笑不已。直至此刻他才慢半拍的感觉到这个词的威力,像着了魔一般,短短几瞬脑中已然浮现两人身着西装举办婚礼的场景。
傅经纶定了定神,迈出一步,刚想上去打声招呼认识一下,就见那人修长笔直的双腿迈着沉稳大步向他走来,于是傅经纶顿住了脚步,面上展露出笑意,就这样露骨地打量着这个人。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是宣章清。”
宣章清音质很冷,他微微倾身,礼貌地伸出手来。
傅经纶把他那双骨节分明,在光下显得极其白润的手握在掌心里,刚刚有些心猿意马,就不得不松开,“傅经纶。我也刚到,没等多久。”
傅经纶这可是大实话,偏偏宣章清以为他在替他遮掩,十分歉疚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家西餐店,菜在两人入座好十分迅速地端了上来。傅经纶一边跟他交谈,一边切着牛排。
当然大多是傅经纶在说,宣章清沉默地听着,只偶尔附上几句。
傅经纶有些庆幸,虽然酒色早就掏空了他的脑袋,好在岁月赋予了他不少阅历,让他能够侃侃而谈。
他轻晃着酒杯,一路从酒的品种和发展谈到最近刚刚采买的岛屿,从开发意向聊到稀奇生动的野外动物,再水到渠成地约宣章清下次一起共赏。
到了最后关头,傅经纶笑了笑,介绍了一下自己,30岁,家里老二,目前经营一家游戏公司。
接着,傅经纶抿了一口酒,笑着,十分不好意思地、有些纯情地说为了保持神秘,没有看发来的资料,请宣章清聊聊自己。
他自然不会透露自己是忘了看母亲发过来的资料,一时半会又实在想不起圈里哪里有个宣家。
宣章清顿了顿,不急不慢地介绍自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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