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后谧静又乖巧的脸庞,倚在床头也准备入睡了。
和花宴宫同床共枕的话,总觉得道德上会遭到虚无的谴责。
晨光均等地撒向每一片大地上,林以渝醒来后舒展了会儿筋骨,才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花宴宫摇醒。趁花宴宫努力睁开眼睛离开被窝的时间,林以渝再次环视了一圈室内。
无需特地确认细节的变动,桌上新增的物什分明地彰显着有人来过的信号。
那处躺着一枚银铃。
林以渝走近桌边捏着那枚小巧的铃铛打量了一番,换好衣装的花宴宫也松懈又犯困地跟到了他的身旁。
看清他手上拿的是什么的一瞬间,花宴宫立即被吓清醒了:“他…她……它来了!”
他扒在林以渝背后,被不存在的鬼怪吓得瑟瑟发抖。
“白日青天,哪来的鬼怪?”林以渝将人从背后重新拽到身边,轻轻摇晃铃铛让花宴宫辨别音色,“这是你昨夜听到的铃声吗?”
花宴宫静静听了片刻,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既然如此,手中这枚铃铛便是装神弄鬼的那人发来的挑战书了。虽不知他的情报来源、行事意图是何,但身份似乎已显而易见了。
“司空欲星……”
他接下这份挑衅了。
门外又传来微弱的铃铛声逐渐逼近,两人一齐敏锐地转向房门的方向,只是一人身体前倾做足了应对的准备,另一人则害怕地想往后缩,瞥见身边人的动作才强撑着没有后退。
敲门入内的店小二没料到会得到如此注目礼,怪不好意思地把端来的餐点放到桌上:“两位客人,这是本店提供的早饭。”
林以渝盯着他走动时腰间叮铃作响的铃铛,发问道:“你为何系个铃铛做事?”
有人与他提及此事,正中店小二的心意:“客人,您说奇不奇怪,小店楼下居然来了位流动商人,倒贴钱也要卖他的商品!”
“他在路边竖了块招牌,说每人到此都能领五枚铜币!条件只要今天之内一直系着他的银色铃铛帮忙宣传就行。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不去做啊?”
末尾的感慨之词还没说完,想将那人逮个正着的林以渝已经抄捷径去往了客栈底下。花宴宫慌乱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心一横跟在他身后也从窗户跳了下去。
店小二呆呆地望着从三楼跳下去的两人:“我刚送的早饭……”
轻巧地落在平坦的地面,客栈门口并不如店小二说的有过路的旅行商人,但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的确都发出了铃铛清脆的响声。
交错响起的铃声成了最自然的掩护,将本体的踪影隐藏进了人群之中。
同样轻然跃下的花宴宫多花了几秒维持住平衡,随后也察觉到了如今面临的问题。
花宴宫仰头问道:“那位大盗偷走的东西是什么重要之物吗?如果你不拿回来就会有麻烦的那种?”
若只是与昨天取走的钱财类似的物品,林以渝不像会在意的样子。
“不……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林以渝摇头道。
甚至可以说是曾经给到他手上,他都选择了放弃的物品。
但无论是先他一步取走存放的宝物也好,还是炫耀此时般重回现场彰显存在感也好,都很令林以渝不爽。
他要是不爽了,别人也别想好过。
花宴宫歪了歪头,明显没理解他胜负欲被激起的心理。但见林以渝还是做了找人的打算,便乖巧地没有表达意见。
大多系着铃铛的行人都随旅行商人的离去而恢复了各自的行动轨迹,根本没法从中分析出规律。唯独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客栈旁边,慢悠悠琢磨着铃铛系在身上何处比较好。
林以渝向他走近,尽量用温和的口气问道:“老人家,您知道刚才发铃铛的商人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老人乐呵呵地比划着:“发的不是铃铛,是钱啊!”
林以渝道:“不,我在问商人的行踪……”
老人指向前方:“那个好心人的话,我知道!他去了那边。”
林以渝没想到如此轻易得到了情报:“多谢您……”
老人又迟疑地指向右手边:“不对,好像是这个方向……?”
林以渝看了一眼身旁随老人的指示将脑袋转来转去的花宴宫,感到了深深的不靠谱。
沿着老人最后给出的指示方向,林以渝半信半疑地与花宴宫一齐往镇外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的方向与去往彩戏楼的恰好相反,花宴宫似乎将此番行程当成了悠闲的旅途,行走途中被街边贩卖华美饰品的商贩吸引了目光,甚至不自觉地脚步歪向那边。
林以渝目不斜视地把人拉回来:“正事要紧。”
花宴宫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快步跟回了林以渝身旁。
快要走出小镇唯一的主道,即将面临不知如何选择的路线之时,镇口边偏偏又出现了位坐着拨弄铃铛的老人,浑身都散发着“下一步的线索就在这里”的可疑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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