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歌,他刚下飞机,微信接连震动,收到了几十条信息,把他的手都震麻了。他取好行李,带上卫衣的帽子藏住自己大半张脸,几十条红色未读消息,舒迎点开了最新的一条,是顾逢发来的。
【我在3号口等你。】
舒迎回了个ok的手势,在大厅看了一圈,往最左边走,还好三号口不远,坐个扶梯下去就到了。
外面来接人的车辆不少,舒迎不知道顾逢的车是哪辆,他从旋转门出去,站在3号口,坐在行李箱上低头打字。
【我出来了。】
舒迎揉了揉被冻红的鼻子,他的时差没倒过来,现在整个人困得要死。大脑行动滞缓,舒迎已经空不出来多余的精力去想一会是怎样的尴尬场面,只求顾逢像之前一样话少,让自己能在车上好好睡一觉再说。
握在手里的手机持续响动,舒迎的脑袋一下一下点着,身体的幅度栽得越来越低,在脸砸地的前一秒,舒迎的侧脸被托了起来,他像在梦中踩空楼梯似的冒冷汗,惊惧得睁开眼睛。
顾逢站在他面前,弯着腰:“很困?去车上睡。”
舒迎恍惚起来,他看着顾逢比四年前更加精致的容貌,没成想自己觉得他土时,这人却是个披麻袋都好看的类型。
他有点不好意思,顾逢想要帮他拎箱子也被拒绝,自己也是个alpha,没道理这么娇弱。
顾逢也不强求,他带着舒迎上车,车子缓缓驶出郊区,一路上舒迎的瞌睡都被拍打在车窗上的雨点给吵没了,他托腮靠在车门上,试图让时间过得快点。
他的眼睛看车内的装饰,看沿路的风景,看后视镜里自己的脸,就是不看顾逢。
舒迎的小动作多,他顶着那张在国外大杀四方的帅脸,尽在顾逢的车上做出一些偷感很重的事情。
顾逢转头看了他一眼,问:“不是困了吗?”
正在研究这张座椅是不是真皮的舒迎被突然点名,他理理安全带,戴着卫衣帽子往下压,含糊说道:“是困了,到了喊我。”
雨天开车时放的音乐很轻柔,舒迎在车上眯了一会,没有完全睡着。从机场到别墅,路上大概花了快一个小时,雨水模糊了车窗,舒迎打了个哈欠,伸手要去后座拿伞。
顾逢帮忙递过去,然后从扶手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正方形礼盒,他打开,里面是两枚素白的铂金戒指。
“舒迎。”顾逢喊他,“伸手。”
舒迎愣愣地转过头:“啊?”
“伸手。”顾逢又重复了一遍。
舒迎的手上又是伞又是手机,他们的头顶亮着一盏灯,给顾逢手中的戒指蒙上一层细碎的光。这两枚戒指一模一样,最中间雕刻了一圈纹路,细细密密的,看起来像是某种植物。
顾逢拿着戒指,不紧不慢地等着他,舒迎被看得有些慌乱,手环滴滴发出两声。他连忙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往死里拧了一下并没有痛感的手环,心里怒骂它发癫。
手里的杂物被他一股脑放在腿上,他把左手伸过去,从这个视角看见顾逢垂下的黑长睫毛和高挺鼻梁。
刚刚的插曲并没有让顾逢做出什么反应,他帮舒迎带好戒指后,指了下他手上的手环,诚恳地提出意见:“这个款式旧了,很多东西测出来都不准,回头我给你带一个新的回来。”
不提还好,一提在顾逢面前莫名其妙手环心跳值过快,舒迎就觉得无语,他点开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环,发现心跳值处在正常范围之内,没有异常,立刻就信了顾逢的话,觉得都是因为款式过旧惹的祸。
他看了看戒指,对款式还挺满意:“行,多少钱,到时候我给你。”
“不用。”顾逢又把另一枚戒指拿出来,递到舒迎手里,“医院最近开展了合作项目,参与的医生可以为家属也领取一份,不要钱。”
“那好。”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舒迎速度很快地帮顾逢带好戒指,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他:“你当医生了?”
顾逢关上盒子,拿过舒迎腿上的伞,轻轻“嗯”了声,说:“还在实习。”
车门打开,大雨瓢泼,顾逢拉开副驾驶的门,他把雨伞倾斜到舒迎这边,可风雨实在太大,伞面被吹得弯曲,舒迎几乎整个人都和顾逢贴在一起。这四年,他不仅长个子了,顾逢也长了,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挤在一起,伞打了和没打一样。
不满意于被顾逢保护的姿态,舒迎握着他的手把伞往他那边去:“我又不是花,用不着这么呵护。”
为了一争夫夫间的高低,舒迎干脆接过打伞的任务,抱着顾逢的手臂往前走。
到最后,两个人浑身湿透,从发丝到鞋底,全部浸了水。
杜筠早早就在客厅等待,看到他们两回来,赶紧把准备好的毛巾和姜汤端过去。
顾逢站在后面,没急着接,他把外套脱掉,甩了甩手环上沾到的雨水,黑色的屏幕闪烁了两下红色的光,他调高档位,这才走过去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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