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上。
他似乎比叶英还沉默,刚才李俶没话找话时,李倓全程低着头,不声不响地把手里那个梅子干玩来玩去,都快玩出花了,才慢条斯理吃了一点,放在一边不碰了。
李俶这一走,堂中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叶英不爱跟不熟的人多话,这孩子也不问,只转头看着哥哥离去的方向。待那些侍卫都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几个在院子外面远远地等他时,才又转过头来看坐在上面的叶英。
他的目光很奇怪,那是一种玩味、探究乃至于恶意的眼神在从不同角度试探着叶英,像一条蛰伏的蛇,看得叶英心里一冷——这不像是个才七岁的孩子。
“倓本是准备自己来的,只是哥哥不放心我独自见江湖人,所以百忙之中也要抽出空来,非要跟我来一趟,确定安全再走。”
半晌,李倓似乎是终于看够了,才慢条斯理地说。
他的语调和嘴角一起微微上扬:“俶哥哥对倓,是拳拳爱护之心。那叶庄主呢?叶庄主在华山上还不走,是有什么人的安全还确认不了吗?这人对叶庄主来说……是比倓和哥哥还要亲近的存在吗?”
叶英的眼神簌地变冷了。
一瞬间,素来以温柔亲和闻名的叶大庄主像变了个人,他未动分毫,锐利无比的剑气却瞬间出鞘,一柄有形无质的剑扎在李倓的面前,正将他的衣摆和地面穿在一起。
“我不喜欢有人在明知故问的事情上打哑谜。”叶英说,“想知道什么消息?如果给出的利益够丰厚,我可以告诉你。”
跟着李倓来的侍卫们等得有些百无聊赖,站在院外低声聊天。正想着不知这小皇孙什么时候才玩够了回去,就看到那位叶大庄主的近侍独自出门,还细心地关上房门。
“小皇孙和我们大庄主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剑思走过来,笑着对他们说,“大庄主便留了小皇孙再聊聊,烦各位大哥再等一会儿。”
侍卫们不疑有他,继续在原地站着等李倓出来。却没注意到剑思回去和一个藏剑侍卫使了个眼色后,那些本来离得远远的那些藏剑侍卫非常不引人注目地围了过来,看似是在各个点位上值守,实际上是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室内,剑思走后将门一关上,天光顿时晦暗了下来。
叶英懒得再跟李倓废话,他沉声道:“你知道多少?”
李倓仍旧是端着那分神秘莫测的微笑,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一个七岁的孩童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怪异,年幼的躯壳里没有孩童的天真,装着的是阴谋家的灵魂。
“叶庄主何必这么紧张。”李倓没有管自己被剑气钉住的下摆,他一手撑在旁边的桌沿上,微笑着看叶英:“倓知道的东西不会比你多。不管叶庄主信不信,今日此行,倓并无恶意,只是想和叶庄主谈一下生意。”
叶英:“是和叶某谈生意,还是和藏剑山庄谈生意?”
李倓:“这就要看叶庄主自己的意思了。但倓来之前便考虑过,和沈大侠相关的话,大约是要和叶庄主谈的。”
“你连他也记得。”叶英冷声说,“还说自己知道的不多?”
“确实很少。”李倓摊手,“所以倓才来求助于叶庄主。”
他嘴上说着求助,语气和神态却无半点卑微。叶英已经确信,此人肯定也保留着前世的记忆,至于有多少,还有待观察。
叶英:“既然是做生意,就要拿得出足够的筹码。藏剑山庄不做亏本的买卖,想从叶某这里拿消息,那你开出的条件需要值得这个价。”
“条件啊……”李倓慢悠悠地说,“现在我没什么拿得出来的东西,但我知道上次是谁绑架的沈大侠,这个消息够不够?”
叶英:“藏剑山庄与纯阳宫联手均未查出凶手,你是如何得知?叶某又该如何信你?”
李倓:“在江湖与朝堂站着的大地之上,还有看不见的手在掌握风云雨雪、冰霜雷电。叶庄主可以不相信倓,但该相信自己的记忆,相信你知道的那些过去里面,和这只手有关的一切信息。”
九天。
叶英闭上眼。
原来李倓亦是九天之一,上辈子却未曾知道过。
他对九天了解得并不深,只是作为叶孟秋的继任者,知道父亲一直在为九天办事,且藏剑山庄有一个巨大的九天武库,这是藏剑山庄的最高机密。
后来九天武库被炸,这个秘密不复存在,而叶家……也不复团圆。
叶英不去想往事:“那你说来听听,是何人要对沈剑心下手?”
李倓:“准确来说,是两个人。他们也并非要伤害沈大侠,而是想提醒你们早做准备,不然到头来有什么后果,是谁也不知道的。”
“有人想要提前揭开乱世的序幕,重写曾经的结局,但我们不知道是谁。”李倓终于伸手,拍碎那柄还扎着自己下摆的剑气,收起玩味和探寻。
李倓:“他,或者他们的目的,就是趁各方势力羽翼未丰时一网打尽,其中的重点在于沈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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