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外定远将军,陈德修,他们相互点点头,气氛有些微妙,不过至少不是剑拔弩张。
身后一声热闹的呼喊:“修!”
辰亦儒轻轻握住兰陵,它散发冰凉的气息,一点点渗进肌肤。其实公子儒天生冰骨,极少动气。
也极少动情。
门内陈德修交给红衣青年一个令牌,上面只有一个字,东。
“这是东城卫的密令,你需要用人的时候,如果连我也找不到,宫中慎刑司出身的太监,排行十一的,东宫之中行老七的,宫外裕雪茶楼老板,大东,你记住了吗?”
汪东城点头,说:“这些年你开心吗?”
陈德修摊开手,掌心是密密麻麻的茧疤:“很苦,但是为了你,我很开心。”
其实是假话,军中训练枯燥,家中钩心斗角,唯一能喘息的,竟然只是靠回忆那段流浪的时间,那段在江南的日子。
天涯堂英雄榜一出,天下第一,红衣刀剑客,那是见到汪东城之前,陈德修唯一开心了一下的时间点,不过也不长久,因为很快他就想得明白,这个榜太危险,他实在是害怕大东受伤。
汪东城不杀人,于是陈德修要一个东城卫。
东城卫很早之前就在准备了,终于组建起来,也没有那么费劲。
他不想让汪东城觉得他爱说教,却也不得不提醒:“大东,你在这里实在危险,此次比武就足以引人注目,更何况你还在二皇子殿下身边。”
汪东城用手指抚摸那些茧疤:“我知道的。”
肌肤相触,还算新的茧子已经感觉到了微微的发痒,陈德修却不闪不避,依然看着他:“离国狼子野心,我看不出年便要开战。”
红衣青年用衣袖擦了擦桌子,倒一盏茶给他:“如果我们能并肩作战该多好。”
“你不是不杀人吗?”
汪东城扬起鬼荣,笑道:“只是一些杀了也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动手,我若要开杀戒,那必定是真正关键之处。”
陈德修对汪东城的努力和天赋都极有信心,唯一一点害怕的是,在权利面前,天下第一也不过只是一个工具。
以汪东城之透彻,未必不知道,只不过是为了和吴尊的那个约定,才一直待在在漩涡之中。
他既游离在外,又深陷其中。
陈德修只能尽力,用尽一切去为了他,保护他。哪怕汪东城早已做好了最差的准备。
阿母曾经说过,要他健康平安,再要报效国家,要天下人都过得更好。
可当天下人在前的时候,汪东城奋不顾身,那一定是可以被原谅的……阿父也会这样觉得。
他没想过做英雄,他小时候坐在树下想,要做就做个蚂蚁,也不错嘛,一点一点把食物搬回家,用尽一切的力气。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可笑就可笑吧,那如果真的摇落了一片叶子呢?
对于蚂蚁来说,那就已经足够了。
二皇子殿下,尊,坐在桌上递给他一盘糕点:“这是京城新出的糕点铺,你试试看?我吃着还好,不过比裕雪楼的甜了点。”
汪东城要伸手去接,唇边已经递上了一块,于是张嘴。
吴尊把那块糕点一点点送进他嘴里了,再自己掂起一块来吃,吃完了还舔了舔指尖。
汪东城嚼着嚼着想了想:“是比裕雪楼的甜了些,我更喜欢裕雪楼的。”
二皇子殿下又拿一块喂他:“下次就给你买,这个酥点还不错,你再尝尝。”
一口口吃了,喝了点水,汪东城躺到榻上去,双手垫在脑袋下面。
吴尊把那些个糕点吃完了,也挤了上来,这榻本身就小,何况两个八尺男儿,吴尊简直要挤到汪东城的身上去了。
汪东城倒也没什么想法,就是怪热的,于是一把搂住自家皇子殿下,唤一声仆人去取些冰来。
吴尊说:“今日我们来喝酒吧。”
青年的红衣凌乱,领口敞开,露了里面的肌肤:“我酒量可不行,陪你倒是可以,那你得好好安置我,别把我扔湖里了。”
吴尊恨不得咬他一口:“放心,我的安危可是由你看着的。”
像他家二皇子殿下这样的,喝酒都起码要三十二道菜,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汪东城嘴角扯了一下。
吴尊给他夹了一个鸡腿:“慢慢吃,慢慢喝。”
窗外月色渐浓,汪东城的酒量说好不好,说差嘛,要是用上内力化解酒劲,也没那么差,只是那样就没有意思了。
他和吴尊喝酒,又不是为了应酬,自然是无所谓,三杯就醉得脸上发红了。
“尊……那个糕点不好吃……我想吃……裕雪楼的……我想吃……”
吴尊搂着他轻声答应:“好,明天就给你买。”
“我特别想……我特别想我阿父……尊,有的时候……”
他拉住吴尊的领子,凑近了去看,二皇子殿下不由得屏息。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