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师兄,刻舟求剑不如顺其自然,就好像我希望你能回纯阳来,与其强求,非要用外力改变你的想法,不如顺其自然,以平常心看待,等你改变主意的那天。想明白了这点,心态便开阔了。”
谢云流听李忘生这样说,叹道:“以前我还笑话你是个古板的小呆子,过了这许多年再看,其实你之心性,胜我十倍。”
李忘生又道:“那时我就暗暗地想,不论师兄以何态度对我,我永远把你当作亲人一般。”
李忘生不会在言语上讨巧,这般剖露心迹的话,生平也很少说,他的脸不免得红了起来。谢云流即便是年少最恣意张扬的时候也未曾听人说过这样亲密的话,更遑论如今,他一时间也是脸颊微红,心绪万千。
两个人坐在一起,却都红着脸不说话,不似一派宗师,更似两个少年。身躯在灵力的作用下变得年轻而有活力,似乎带动心境也变得年轻而感性了。
谢云流此刻满脑子都是李忘生刚才说过的话。师兄,你不是恨我和师父,你只是过得太痛苦了。师兄,不论你以各种态度待我,我永远把你当作亲人一般。突然间,李忘生讶异道:“师兄?你……你怎么哭了?”
“有吗?我哭了吗?”谢云流怔怔地问,下意识伸手在脸颊上一摸,还真有两道泪水顺着光滑的脸颊流下。他哭了,可他竟没一点儿没发觉。
他是在替多年前那个自己流泪。这些眼泪似乎几十年前就该流了。几十年前那段逃亡的岁月在谢云流踏上去往东瀛的船只时便结束了,但那只船这么多年仍在暴风雨中漂泊,直至今日他才有种下船回家的感觉。
无论如何,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回家了。
李忘生顾不得别的,用自己的袖子给谢云流擦了擦脸,谁知道,谢云流却又低低地笑了几声。
“忘生,你说,”谢云流笑着道,“我突然想到,你说师父指引我们到这个地方来,会不会咱们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其实师父他老人家知道的清清楚楚?”
以前?以前他们俩可荒唐得很呐。从洛道回来以后,两个人整日黏在一起,什么荒唐事没干过?两个人还自以为处心积虑地瞒着吕洞宾,没少在恩师面前装蒜,没想到师父早把他们看透了。
李忘生羞道:“师兄,年少无知,可莫要再提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李忘生注视着他倾慕了半生的师兄,看着他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的样子,知道他是半生郁结已消此刻已道心开霁,他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欣慰地默默道:
师兄,欢迎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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