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本该像黑曜石般闪耀的眼睛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千年不散的寒霜,灰蒙蒙的,似乎世间的一切都映入不了他的眼中。
艾纳德也注意到了他那双漂亮却无神的眼睛,微一挑眉,向一旁低头站着的管家询问:“他的眼睛?”
管家很是恭敬:“回殿下,是被狼族的调教师给药坏了。”
艾纳德:“看不见了?”
管家:“看不见了。”
他们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对话的内容一字不差得全传进了小白狼的耳中,他摸尾巴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有些拘谨的收回了手。毛茸茸的白尾巴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害羞,卷曲着往裸露着的半边屁股遮去。
那对白里透粉的狼耳抖了抖,向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转了过去。
视觉缺失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敛溪不是真的盲人,不像他们一样在长期的失明里造就了过人的听力,在这方面的感知他都能算得上是迟钝了,连身边什么时候站了人他都毫无所觉。
c408也安静如鸡,在这个时候保持着不合时宜的沉默。
这里到底有几个人?
他们已经看多久了?
敛溪不知道,他只能尽量表现的拘谨,等着对方下一步行动。
艾纳德注意到他的动作,俯下身蹲坐在了足有半人高的铁笼前,伸出那只因常年不见光而显白的有些不健康的手,准确无误的穿过了铁笼柱子间的空隙,握住了小白狼的脸。
艾纳德的手指根根笔直,修长有力,食指和拇指都陷进了敛溪脸颊两侧的软肉里。
他捏住对方双颊的力道似乎有些大,所以小白狼没一会就红了眼眶,可能是被他捏痛了。
敛溪有些不适的皱眉,但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就这么乖顺的任由艾纳德抬高他的脸上下打量着。
艾纳德将敛溪仔细打量了一番,略略点头,手上松了些力道。对着一旁的管家吩咐:
“容色尚可,今晚就给哈洛克公爵送过……”
原本一直垂首注视着地面的管家正听着亲王殿下的吩咐,却听得他猛的收了声,久久也不再有动静传来。
管家小心翼翼的抬眼撇了一眼,有些好奇亲王殿下的命令为什么中途停止。
这一眼过去不得了:笼子里的小白狼眼眶微红,睁着那双雾蒙蒙的眼,嘴里伸出来一小节红润的舌,正轻轻舔舐着捏住他脸颊那只手的虎口处。
那是亲王的手。
这个认知让管家浑身一颤,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
艾纳德也微微皱眉,却并不是因为嫌恶,而是因为这种从未有过的柔软触感令他觉得有些新奇。
小白狼明显是被人教导过,知道自己来血族的作用和目的。
所以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形和情势。
只是下意识的想讨好。
这会听见他刚才的吩咐,还以为是自己不够主动,肉眼可见的不安起来,一心不想被需要讨好的人转让给别人。
他声音怯怯,说出来的话却是在挽留对方:
“您…别不要我…”
颤抖着的睫羽和温软的语气无一不在说明着他此时的害怕。
声音里也满是掩饰不住的恐惧,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如果不被中意,就会被抛弃。连身体也在几不可闻的颤栗着。
要是在往常,艾纳德会面无表情的吩咐管家把人拖走。
但今天,却莫名其妙的起了些逗弄对方的心思。或许是对方那出乎意料且有些出格的举动,又或者是那副小心翼翼怕被抛弃的可怜模样像极了小狗……
不管怎样他并没有让管家立刻把人送走,而是颇有兴味的反问:
“留着你又能做什么呢?你甚至什么都看不见。”
猛得被人说到了痛处,小狗像是个被戳破的气球般变得十分的挫败。
本来高高竖起耳朵也顿时耷拉了起来,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配合着眼眶边还未消退的红痕,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他低垂着眼,还红着的脸上满是局促和无措。
是啊,他是个瞎子,留下他又能做什么?
艾纳德好好的欣赏了一番对方脸上难堪的神情,见他只是红着脸愣在原地,久久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便也收起了继续逗弄的心思,转头准备出声命令一旁的管家把人带走。
却没料到对方的动作比他的命令更快一步到达:手猛的被人牵住,往前拉去。
艾纳德有些错愕的转过头,只觉指尖触到了很绵软的一把,那是难以形容的触感。甚至比舌尖的舔舐还要让艾纳德觉得温软柔顺。
他低头看去,只见小白狼那张精致漂亮的脸此时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似乎是觉得接下来的话太过难堪,他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脸上无措的神情也已经完全被羞耻取代。
他真的害羞的不行,拉着艾纳德的手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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