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卫生间。
咖啡厅里,店员正准备清扫躺在地上的碎片,时云青犹豫了两秒,走过去指着桌上那片沾着血的瓷片问道:“请问我可以把这个带走吗?”
店员只当他有什么怪癖,喜欢把划伤过自己的东西收藏起来,没多问什么,便到吧台拿了一个塑料袋帮他包起来,以免再次划伤。时云青看了看窗外,不知道秦炤翊跑哪去了,还没有回来,他随便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把塑料袋揣进裤子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继续等人。
秦炤翊说等他几分钟,果然几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未拆封的棉签和纱布,还有一瓶碘伏。时云青怔了一下,乖乖向对方伸出受伤的手,像一只小动物试着探出了自己受伤的爪子,企图讨要一点微不足道的爱护。秦炤翊心疼到说不出口,小心捧着他的手背,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时云青本以为自己早就不怕疼了,可是他抬眼望着秦炤翊皱眉的模样,突然觉得掌心的伤口一阵抽痛。
时云青“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秦炤翊立刻把涂药的动作放得更轻,仿佛在用棉签搔刮伤口的边缘,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秦炤翊攥着他的手腕不许他抽回去,全神贯注地上完药,再拿出纱布一层一层将伤口包扎得工工整整,临了还打上一个十分对称的蝴蝶结,满意地看向小美人求表扬。
“谢、谢谢……”
秦炤翊的表情真诚到不像假的,时云青有一瞬间倏然后悔了,什么欠债和报仇全被抛在脑后,他仅仅想就像现在这样一直装傻下去,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就可以延续现在的生活,简单又快乐。
为什么、为什么……
他无比痛恨那个戳破了梦幻肥皂泡的陌生人,短短两个视频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如果可以永远当一个一无所知的傻瓜,那该有多好。
秦炤翊把他揽进怀里,摸了摸柔软蓬松的发顶:“你我之间的关系,还有必要说谢谢吗?”
时云青垂眸不语,好在秦炤翊习惯了他木讷寡言的样子,心中并未起疑,半搂半抱地带他离开咖啡厅,一起坐电梯回到对面顶楼的会所。
出于唐萧的某些恶趣味,会所里的灯光昏暗又暧昧,这种光线在夜晚热闹非凡的时候格外迷人,白天却未免显得有些压抑和沉闷。秦炤翊很不喜欢这种氛围,要不是时云青在会所工作,打死他也不愿意天天泡在这么个黑灯瞎火且鱼龙混杂的地方。
所以,秦炤翊临时接管会所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会所大堂和走廊里的灯全打开了。
秦少对会所员工的原话是:“又不是没装电灯,一天到晚省什么电,唐萧回来要是问你们,你们就说是我让开的灯,多出来的电费算我账上。”
会所员工敢怒不敢言,什么省电,那叫氛围感!氛围感您懂吗?!太不解风情了!!!
出电梯门时,秦炤翊干脆把时云青拦腰横抱起来,美其名曰“你手受伤了不方便”,穿过一段明亮的走廊,回到两人经常留宿的房间里。
这套房间在秦炤翊包下小美人几乎全部的时间后,就变成了他们的专属房间,摆设装潢都按秦炤翊喜欢的来改造,平时除过定期清理的保洁也不会有其他人进来。
秦炤翊将时云青抱到床上,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然后顺着挺直的鼻梁亲吻到嘴唇,他吻得虔诚而入迷,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从小美人的袖口滑落到缠着纱布的掌心。
紧接着,秦炤翊蓦地觉得腹部一凉,他其实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抬起眼睛却看到时云青在哭,而且手上的纱布沾满了血。
时云青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秦炤翊爬起来,不停地抹眼泪,被血液糊成了花猫:“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敢看对方或是惊愕或是愤怒的表情,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秦炤翊这时才感觉到腹部传来钻心的疼痛,那片边缘锐利的碎瓷不久前划破了时云青的手,如今又捅在他身上,堪称战斗力顽强,只是不确定有没有划破内脏,秦炤翊也不敢乱动,掏出手机跟一个值得信任的手下联系,含糊其辞地说明了情况。
手下吓得魂都飞了,就算秦炤翊没明说是谁捅的刀,他也能猜到肯定是他们秦少养在会所的小妖精,那小妖精不但不思感激,还恩将仇报给了秦少一刀,着实可恶。
秦炤翊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捂着流血的腹部粗喘几下,叮嘱道:“不要声张,别让人知道,偷偷叫医生过来。”
老大被一朵漂亮而柔弱的小菟丝花捅了腰子是什么概念?秦少:再说一遍老子的肾没事ヽД′ノ
接到那通电话的心腹差点把手机腾空丢出去,他叫杨三淼,年纪不大,却是秦炤翊身边的元老级人物,从秦炤翊尚未开始夺权计划的时候就一直当跟班,这么多年一路走来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就连他也是头一次看到秦少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尤其这人还是个在那种会所里出卖身体的b。
要知道在此之前,秦少几乎很少出入类似的声色场所,即使偶尔和个别好友约在酒吧,也从不允许那些男孩女孩近身,洁身自好到不像这个圈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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