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咬着牙,怒吼:“你胡说什么!”
黑衣人笑着晃了晃脑袋,说:“我有没有胡说,马上就能见分晓了!”
刘安还不明白他话中之意,突地就感觉腹部一阵钝痛,黑衣人的刀柄已经袭上来,狠狠抽在他肚子上。
刘安痛地闷哼一声,他想蜷缩起来,想用双手去安抚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双手被吊着,只能尽量蜷曲些身体,让那种钝痛感缓解些。
只是黑衣人并不打算放过他,他抡起剑柄又是几击。刘安尽量避开让他打到正面,但对方瞧准了就是不让他好过,挑着法子击他的软肋。
刘安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能有事,却感觉下体慢慢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茫然与恐惧几乎淹没他。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哀伤。
从小便被血缘至亲抛弃,也从未有过一段真正意义上的美好回忆。遍体鳞伤的他却依旧向往会有个人,能一直陪着他。
当知道肚子里有个孩子时,无措大过惊喜。后又被温暖慢慢填满。
他知道这个孩子不会永远陪着他,他也知道裴天启不会让他永远留在孩子身边。但至少,能拥有的这十个月里,他在他身体里,就像弥补幼时残缺的记忆,他能拥有这段血脉延续。
只是现在,连这都要被夺去了……
黑衣人再次抡起了凶器,就在此时,一柄利刃夹杂着劲风刺穿了他的手腕。
他吃痛,手中剑掉在地上。
他想转身看看来者是谁,几道黑影快速掠上来钳制住他。
他看到裴天启面无表情的脸在转到刘安身上时有了一丝松动。
他大笑起来,说:“没想到裴大将军动作如此迅速!”
说时眼神流转,似在观察外头情况。
“不用看了,你手下都死了,放心,很快你也会下去陪他们的!”
黑衣人还想说什么,已经被两边的侍卫堵住了嘴带了下去。
裴天启看着刘安,很快有侍卫上来斩断刘安手上的束缚。刘安落下来,裴天启下意识接住。
刘安整个人都被冷汗湿透了,不自然地蜷缩着。即便神志不清,也还在念叨着什么。
裴天启一语不发,愣愣看着他良久,突然将人狠狠拥入怀中。
直到刘安发出一声痛吟,才醒悟般将人打横抱起,往别院狂奔。
刘安被带到别院时,阿泰尔已经准备妥当,就如早就在那等待一般。
裴天启抱着刘安不肯放,阿泰尔几次劝阻无效,怒吼道:“你再这般下去,他就要死了!”
裴天启这才惊醒过来,将刘安放在床上。
阿泰尔立刻查看刘安的伤势,人已经昏迷了,衣衫上都是血,模样凄惨。他查看了一圈,正准备剥下他裤子,裴天启的剑突然抵住他脖子。
阿泰尔顿了一下,冷笑说:“我丢了命可以,不过我丢了命,你老婆儿子也该为我陪葬了。我若是你,便会乖乖听大夫话。”
说罢又对着林偈:“你先带他下去。”
林偈听命,上来拱手道:“将军请放心,主上并无异心,林偈有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天启看了眼林偈,林偈眼神真挚,便知他说的不假,收回剑,冷哼一声步出门外。
阿泰尔为刘安施了针,勉强止住了血。
黑衣人下手不轻,但真正击中要害的只有两道。所幸前期保养得当,胎儿没有大的危险。
倒是刘安……阿泰尔少见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这人知晓真相之后,可还会深情如初呢?
林偈站在裴天启一侧,说:“将军关心则乱,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倒是阿泰尔那边……林偈已查明此人前来大梁真正目的。”
裴天启眯起眼,说了句:“哦?”
林偈知他有所怀疑,但不是针对他的忠诚度,而是他所探得的这个消息。
裴天启并不相信阿泰尔会如此轻易让他探得这些。
果然听眼前人说:“你是如何探得这些消息的?”
林偈迟疑了下,脸色微红,支支吾吾,过了良久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来。
裴天启见他窘样,知晓这名曾经的手下最是稳重严谨,眼下这般拘束,是真遇上了难言之隐。又见他脖子上红红点点依旧,多少猜出了些,叹了口气说:“说说你探得的消息。”
林偈松了口气,说:“林偈探得阿泰尔此行大梁的目的并非如他口中所说,而是为了寻找一份前朝宝藏的线索。”
裴天启回到屋内,阿泰尔已经处理妥当。
刘安安静躺在床上,依旧昏睡。
阿泰尔起身,边收拾东西边说:“胎儿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那家伙下手太重,夫人怕是还会再睡会儿。”
裴天启一语不发,阿泰尔讥诮说:“我只是不明白,你有千万种引蛇出洞的法子,为何偏偏选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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