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之后队伍里明显要安静很多,四个人大多数时候都维持着一股公事公办的态度,都想着快点回到文明社会找到解除这个诅咒的方法。但是天不遂人愿,这几天又赶上特大暴雨,路上被淹得七七八八,到处都是毒蛇和沼泽,不得已只好到处找山洞躲雨。眼下好不容易雨过天晴,这才又开始继续赶路。
“大概还要走几日啊?”
伊卡洛斯想了想,“大概还要走五六日吧。”
芬里尔也不说话了,只是叹了口气。这里空气潮湿,他的头发和皮毛全都被打湿了,看上去像只邋里邋遢又委屈巴巴的大猫。
其他几个人看上去也并不好受,科尔温看上去非常怕冷,一直穿着他那黑袍不敢脱,下摆却总是被频繁打湿。娜塔莎则穿着厚重的修女服,不好迈开腿也不方便活动,更是步履维艰。只有伊卡洛斯还算得上是轻装上阵。他因为骨骼的特殊构造的缘故,穿不了重甲,只能配以轻甲和皮革,但即使是这样也够受的了。
但是谁也没有抱怨,但凡有一个说了话,马上就会得到三个个牙尖嘴利的家伙围攻。
四个人当中实属芬里尔嘴笨,他总是应付不来其他人的阴阳怪气,干脆就敞开了怀骂脏话,跟一个没素质的家伙显然没什么好聊的,慢慢地伊卡洛斯和科尔温也就懒得喷他,只不过无论娜塔莎说什么,上一秒还义愤填膺,下一秒就冷了下来,要么一副不想接话的样子,要么干脆露出吃到屎的表情。
伊卡洛斯也有些好奇,某天晚上科尔温和娜塔莎出去寻找食物,他和芬里尔单独处理之前存放的猎物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嘴,平静地询问他是不是被娜塔莎甩过。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闲聊,毕竟芬里尔虽然讨人厌,但是在四个人当中算是心思最单纯的了,他们又是旧相识,觉得随便聊聊天也没什么,结果芬里尔大发雷霆,先是用各种侮辱性的词汇辱骂了娜塔莎,又表明自己看到她就恶心想吐更别说和她发生关系,最后落脚点在于责怪伊卡洛斯妄自揣测,并说他是一只不吉利的报丧乌鸦。
伊卡洛斯沉默地听完他的发泄,切了一块刚烤好不知道处理干净没的鹿肠塞进他的嘴里,“太脏了,这玩意塞你嘴里正合适。”
不过看他的样子,他应该是真的很恶心娜塔莎。也是,如果芬里尔问出自己和科尔温是不是有一腿这种话,他应该会把芬里尔的脑袋一整个套到肠子里。
眼下他们正踏过一处泥泞的沼泽,每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有些狼狈,伊卡洛斯走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地探路,而走在后面的芬里尔有些心不在焉,走到半路上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伊卡洛斯回头看过去,芬里尔正双腿站在不断下陷的泥沼里,上半身胡乱地挣扎挥舞,发现这样反而加剧了自己陷进去的速度,只好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笑什么笑?”他瞪了一眼捂着嘴极力掩饰笑容的科尔温,“还不快来拉我一把?”
科尔温抱着手臂幸灾乐祸,“你求我的话我就考虑一下。”
“我操,”芬里尔一下子就恼了,“那你也别想好过!”
他挣扎着去够科尔温的衣袍,一个人类法师怎么拽得过一个快两米的兽人,当即也跟他一起摔进了泥潭里,两个人在里面吱哇乱叫,娜塔莎站的远远的,笑得倒是很欢快。什么嘛,她原来还是会正常笑的,伊卡洛斯还以为她只会像女鬼那样咯咯笑呢。
伊卡洛斯翻个白眼,打算等他们快死了再救他们。
他刚打算转身就走。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阵古怪的妖风,他下意识的侧身闪躲,肩胛骨附近还是被什么东西擦了过去,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他转身一看,是一只不明品种的妖异,他顿时正色起来,从腰包里掏出之前从飞空艇拿出来的餐刀,准头极好地打中了妖异唯一的眼睛。那怪物立即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娜塔莎在之后紧跟着不知道从哪里该不会是裙底吧?伊卡洛斯惊恐地想逃出一把枪朝魔物射击,她的子弹非常特别,妖异中弹的瞬间还被控制在原地,两人趁此机会顺便把掉进沼泽的俩蠢蛋拉了起来。
科尔温的反应也很迅速,几乎是一爬起来就搓了个火球术,结果芬里尔的动作更快,他已经不要命般窜到了妖异的跟前,那火球差一点就撩到了他的毛发,但他丝毫不在意,在妖异结结实实吃下了火球之后趁它还没站稳,立即一个抱摔将体型大上许多的妖异掼倒在地上,又立即毫不犹豫地按住它的脖子一拧——
伊卡洛斯离得最近,他确信自己听到了撕拉一声。不像是单纯的骨头断裂,倒像是脖子肌肉都被撕裂了的声响。
这下妖异算是彻彻底底地咽了气,四个人松了口气。出乎意料地,明明四个人之间各怀鬼胎,又彼此仇视,但是在战斗中却意外地配合,简直就像是已经合作好多年的诚挚伙伴一样。
科尔温似乎想要上前查看妖异的情况的种类,谁知就在它彻底咽气的那一刻,它突然化成了一股黑雾,消失不见了。这股黑雾所有人都很熟悉,毕竟前几天害得他们坠落到这里的罪魁祸首标志性的特征就是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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