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韩渠僵立在原地,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无言。
他原本以为之前的事已经算是告一段落,哪里会想到这一场意外还未到结束之时?而现在……韩渠怔愣地看向面色难看不已的青年,桌上明亮的光芒将他茫然失措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
此时晏明空还沉浸在被人摆了一道的怒火之中,并未将目光聚集在一旁的韩渠身上,自然也无从注意他脸上如今的神情。
而韩渠也趁着这个间隙,勉强控制好了自己现在的表情。对于毒这种东西,他并不怎么了解,但他觉得若是教主有办法解决的话也绝不会来找自己。
纵使他心中再不怎么情愿,也明白教主能在事前先告知自己,而不是直接将自己掳走关起来解毒已经算是给够了面子。
想到这儿,他不免得苦笑了一声,心中对于那名叫作奚悬的罪魁祸首更是厌恶。
恰好这时晏明空也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将目光转向了安静站在一旁的韩渠,语气中犹存着一分未能完全压制下去的冷意:“在毒未能完全解决之前,须得你来帮我了。”
感受道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韩渠半垂下眼皮遮住了眼中驳杂的情绪,他清楚自己并没有拒绝的资格,沉沉点了点头。
见韩渠如此知趣,晏明空心中漫起的烦躁也不觉消散了大半,他想了想,接着道:“我大概能感觉到毒发的时间就在这几日了,等下我会带你一道回流云台。”
只是韩渠听见这话,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一动,出声道:“教主,可我平日里都要去右护法那里随身侍候,若是我不去的话……”
说着,韩渠紧张地瞧了一眼晏明空,期盼着对方能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他要是不去的话怕是会引起右护法的怀疑,进而发现更多的事……这种中了毒还解不了的事儿难免有些损伤晏明空作为教主的威慑力,他觉得对方应该也不会想着让别的无关之人知道这件事?
至于韩渠自己便更不用说了,如今最不希望被右护法发现的这事儿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晏明空倒是没想起这茬,飞入发鬓的乌眉微微拧起,思忖了一下,从腰侧摘下了一块墨色玉佩扔向韩渠,“接着。”
韩渠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那块玉佩,上面依稀还带着几分主人身上的温度,他低下脸看了看,质地极为透澈的玉牌雕刻着繁杂古朴的星宿图形,而图形的最中间则是刻着一个‘明’字。
“这……”韩渠刚想说,之前不是已经给过他一块玉牌了吗?
紧接着便听到晏明空说:“你将这块牌子带在身上,待时间一到它便会向你提示,你只需找个无人的地方唤一声我的名字,便能直接抵达流云台。”
韩渠听完一愣,忍不住又瞧了瞧手上的墨色玉牌,不禁在心底惊呼了一声,他也没想到这玉牌竟是能直接传送的法器。
虽说大部分的门派城池都有着通往其他地方的传送阵法,但传送阵法的建造需要耗费许多的材料时间且一旦立下便很难再作移动,因此只适用于修建在各大门派城池中供用。
传送类法器则是能够随身携带使用,虽然也有着些使用的限制,但若是遇见什么危急性命的事儿,说不定也能借此保下一条性命。所以在修真界中传送类的法器皆是有市无价,往往一出来便会被修士们哄然争抢。
就在韩渠还在盯着手中的墨色玉牌看个不停的时候,晏明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衣摆划过带出一阵细碎的摩擦声音。
“既然事情已经交代完了,那我就先走了。”晏明空掸了掸披在肩上的玄色大氅,提醒道,“记得在玉牌提示你的时候,往流云台来,不然——”
一股强大的威势朝着韩渠席卷而来,压得他整个人都快要呼吸不能,脑袋里一片空白。
等到他缓过来,眼前已经没了那道俊美强大的身影。
因着晏明空之前都作出了一副十分好相处的模样,韩渠潜意识中差点都忘记了对方是一个一根手指便能碾死他的强大修士,直到方才……
他想到那股强大得让自己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的气息,后怕似的抖了好几下。
翌日。
韩渠照旧去到右护法那儿。
他走到半开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听见里面人的回答后,韩渠推开门慢慢走了进去。
楼庭舒正站在靠近窗边的地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今日穿了一身竹色长衫,束在头顶的发冠也是如青竹一般翠绿的颜色,称得整个人较之往常少了几分肃然,多了些温文尔雅。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稍稍侧过头看向走近的韩渠,脸色仍有些苍白。
“右护法,今日你好些了吗?”韩渠瞧着那张失了大部分血色的俊容,语气中的担忧根本掩盖不住。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楼庭舒微微颔首,而后回过头,继续望着外面浑然一色的天地。
敞开的窗户挡不住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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