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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跟对方超出仇人和兄弟这两层身份以外的关系。
而现在,我们还是兄弟,却除了医学意义上哪里都不像兄弟。
过往关系,全部崩塌。
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曲闻弈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很丢脸,但我也必须承认,我这些年来搞得小动作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哪怕阳奉阴违也无法真正损害到他的利益,反而是他克扣我零花钱一扣一个准儿,当他真的想要惩治我时,我毫无办法。
他真的那么恨我吗?
恨到我不崩溃誓不罢休。
我不由自主又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胸口闷疼,好像被人用手攥紧了心脏,又很快松开。
我走到饭桌前坐下,一边吃午餐,一边回复梁安回消息。
他一早就离开了我家,因为怕打扰我休息就没敲门告别,发了几条微信,但我都还没来得及回复。
这会儿看到他又得进组拍戏,而且大部分都是夜戏,凌晨才能收工,我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哎呀,看到有人比自己更惨时,确实是会高兴一些呢。
我乐天地想着,吃完了饭,拿上车钥匙,去了公司。
作为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合格的操作应该是玩票似的开公司,走马灯似的换女友,而我是个不成器的,丢我们富二代的脸。
水硕毕业后在家里公司挂了个名,整个部门就我自己,迟到早退不打卡,一周五天四天不去,每个月赚点零花钱,六千块钱,吃几顿饭就没了。
平时生活还是靠这些年撒娇卖痴在老爷子那儿骗来的微薄股份,年底分红差不多够我生活了。
所以每年年底的时候,就是我最期望曲闻弈身体健康的时候。
毕竟只有他卖命工作,我的分红才能多多益善。
不压榨他压榨谁,我恨不得立马变身黄世仁,把曲闻弈当骡子使。
这也是唯一能在对方身上感受到的快乐了。
谁看了不说一声真可怜。
把那辆招摇的跑车停到地下车库后,我乘着电梯直接到了顶层总裁办公室。
我准备去找曲闻弈当面对质,凭什么迷奸了我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乱伦背德很好玩吗?违法犯罪很好玩吗?我也是他变态性癖的一环吗?
电梯停在了顶层,我在裤子口袋里掏了掏。
大意了。
没有门禁卡。
望着那扇阻隔了苦主找上门的玻璃门,我陷入了沉思。
是打道回府呢?还是打道回府呢?还是打道回府呢?
如果给曲闻弈打电话,那也太没面子了吧。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进退维谷的时候,漂亮能干的秘书姐姐看见了我,并善良地打开了门,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问我有何贵干。
我当然没说实话,要是被她知道我来找茬那还得了,肯定不会放我进去。
我说我找我哥有点事,家务事。
秘书姐姐了然一笑,然后把我领了进去。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到总裁办公室正要敲门。
害怕接下来波及到对方,我连忙说道:“姐姐你先忙吧,我来敲门,你去忙,拜拜。”
秘书姐姐没多推辞,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走了。
见她走远之后,我才松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或许是没听到我在门外说话的声音,坐在黑色皮椅上的曲闻弈头也没抬,垂首看着文件。
他的皮相很大部分遗传了他早逝的妈,英俊中透着薄情。
脸型流畅瘦削,眉骨突出,眼珠子是浅色的,鼻梁高而挺拔,唇薄锋利,看人时总带着居高临下的凉薄,或许只是对我。
不然怎么经营如此庞大的公司呢?
推杯换盏或许不需要,但虚与委蛇总是要的。
脑袋上长眼睛还能做好生意那是在偶像剧里。
我倚在门上闲闲地敲了敲门板,清脆的声音使得对方终于抬头。
曲闻弈望向我。
我站直身体,走了过去,在他乌木纹长形的厚重办公桌前站定,俯身看向他的眼底。
“曲闻弈,昨晚还玩的开心吗?”
他浅色的眼珠里似乎浮现了一丝回忆,时间就此停滞,空气中飘着细小尘埃,我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点情绪变动。
我看着他的嘴巴张开了,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咚咚地跳个不停。
“如果你是说睡前看的那本书的话,那我心情还算不错。那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讲的是为人之道,你有空可以看看,对你应该有些帮助。”
提起的心脏没防备地落回原地,接着我又怒急攻心。
听他淡色嘴唇中吐出一段令我血压升高的话,讽刺我?
贬低我不会做人?
世界上怎么会有脸皮如此之厚的人,自己做了错事还骂别人不会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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