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聿回答:“因为卫乐语他没有接电话,你也没有接。这件事情也怪我,我只是提醒了你,但是没有提醒他。”汪野摇摇头:“不怪你。那,那为什么你进屋就能把路劭打个半死?你不是不能打架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能打架了?”刘聿推了下眼镜,文质彬彬地看向他,“我可是老师,老师什么不会?不光是精通道理,其实我也略懂一些拳脚。在课堂上我得应付若干种突发状况,万一有学生想要上台和我比武,刘教授必须能够以德服人。”汪野揍了他一拳:“你好好回答问题。”“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刘聿笑着躲开他的拳头,“其实是我在健身房学的,是那种一对一的散打私教课。但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只能碰一碰外行人,算不上真本事。”“你还三脚猫?你就会骗我,我还以为你手不能提呢。”汪野撇撇嘴。“有的时候我也是手不能提,比如一会儿爬山的时候你得拉着我。”刘聿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系在了汪野的脖子上。村子里的老人起床早,等他们走到路的尽头已经能看到十几位老人家。有些人认识汪野,cao着家乡话口音来打招呼,有些人则打量着刘聿,像是在观察这位面生的人有什么意图。“你别紧张,小山村是这样的,因为大家都认识,所以对外来的比较警惕。”汪野解释。“我没有紧张,相反我觉着这样不错。”刘聿又问,“刚才他们和你说什么呢?”汪野回答:“问我这回来干什么,又说我家的房檐破了,等开春之后可以找人修一修。”说着说着话,汪野的脚步忽然间停下来,刘聿也跟着停了下来。眼前是一条细细弯弯的石头台阶路,仿佛一直通往山头,通往云里头。汪野高兴地指着最上头的树问:“那个那个!你有本事就猜出那是一棵什么树!”“山楂树。”刘聿当然知道答案,久闻大名,今天终于和这棵树见面了。“啊?”汪野愣住,离这么远,刘聿他怎么看出是山楂树的?作者有话说:汪汪:开始警惕!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真正的主考官
刘聿看着那棵树,仿佛看着一个很熟悉的老朋友了。满打满算,他和它认识也算够久。它陪着弟弟长大,每一年都能结出酸酸的果实来,别人不吃,弟弟就带着好朋友爬上树去摘,一边酸得流眼泪一边往下吞。[哥哥,山楂很好吃,又很不好吃,你吃过吗?城里有山楂吗?][你要是没吃过,长大之后我请你吃。要是还有比山楂好吃的水果,我也请你吃。][我生病的时候外婆摘果子给我ao粥,你喝过山楂粥吗?喝完我就病好了,这是能长生不老的粥。]至今,刘聿想起来仍旧想要掉眼泪。野生的山楂果就能让弟弟那样满足,刘聿很想带他去逛逛水果超市,把苹果、梨子以及所有甜滋滋的水果都买一遍。现在自己终于见到这棵树,刘聿也很想感谢它,毕竟它喂饱过汪野。站在他旁边的汪野佩服得五体投地,隔这么远,别人或许连那边的树都看不到。“你怎么知道的?”“因为……因为我对这种树非常熟悉,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也很喜欢植物学,看过一些书籍。”刘聿也是顺口就来。“你这视力也太好了吧,简直是远视眼。你这个眼镜根本不是近视镜,是望远镜。”汪野完全没有多想,只顾得兴奋了,“那棵树每年都有山楂果,我和天元嘉嘉最开心的日子就是上树摘果子。”刘聿往上迈了一节台阶:“果子很酸吧?”汪野跟着他一起往上走,光是听他这样一问,腮帮子就开始发酸了,口水疯狂分泌:“特酸。”“以后咱们不吃山楂了。”刘聿想想也觉着酸,“回去之前咱们多买些水果吧,路上没事的时候你吃着玩儿。”“你真有意思,哪有人买水果吃着玩儿的。”汪野嘴里还酸着,好似一直含着山楂果。今天已经是周六了,办完事情再住一晚,明天就要离开。可是越往山上走他越舍不得,明明凌晨的时候自己嫌时间走得太慢,现在又出尔反尔,嫌走得太快。真是奇怪,汪野确信刘聿有种魔力,魔力的名字叫作“让人发低烧”。跟他走在一起总是晕晕乎乎的,飘飘然,时不时还特别幼稚。额头和面颊总会发热,像是进入了一场毫无害处的低烧。他们继续往山上走,脚下的台阶路也越来越窄,像是故意为两个人制造亲密的可能性。最后他们不得不并肩,手指尖时不时和对方接触,转瞬又分开。汪野可不敢在这里光明正大牵他的手,能把村子里的老人吓坏。他们虽然拥有恋爱的自由,却没有公开的自由。也不会有合法的婚姻自由。汪野突然间愣住了,自己这是怎么了,真的发烧了吧?两个人刚刚在一起还只在互相了解的阶段,为什么想那么多?那么远?靠近山楂树的那几节台阶很早很早之前就有松动,确切来说它们在汪野的记忆里就没有坚固的时候。一开始村里还找人来修,但总是修不好,工匠说是土壤的问题,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只是走过去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不然就要折一个跟头下去。汪野今天是脑袋乱了,居然忘记这件事。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身体的重心开始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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