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之后,夏倾月的意识幸然保持清醒,可额头的疼痛和手臂的疼痛却一并摧毁了她的心理防线。她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了医生、护士,还有匆匆赶来的父母,父母握住了她的手,在叫她的名字。神情担忧。夏倾月再次回到了病房,父母在她身边,没说什么,也没有责怪她。好在她额头的伤口轻微,医生用药品处理好伤口后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似是想起什么,而后折步告诉了他们一件事:“昨天送往icu的病人已经顺利度过手术危险期……”医生后面再说什么,夏倾月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听到江辞的情况有所好转,她的浅眸一瞬有了光。他没事,阿辞没事。“医生。”夏倾月走到医生身前,眼眶中不知不觉间含了泪,“我可以去看看他吗……我想见他……”江辞没有生命危险,这是不幸之中万幸的消息,但医生后面接着说的那些话,是好消息过后附加的坏消息。“夏小姐。”医生继续道:“请您先听我把话说完。虽然说病人已经顺利度过了手术危险期,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处于昏迷状态,我们不确定这种昏迷状态会保持多久……”夏倾月手心一凉,忽然间,她又什么听不到了。江辞中枪的位置与心脏仅差几厘,经过两场急救手术终于取出了子弹。听医生阐述的一字一语,这种昏迷状态会保持多久……答案,医生们也不敢下定论。“医院规定在重症监护室的病人是不能允许探望的,很抱歉夏小姐,等病人的情况好转一些,我再通知您。”医院制定的规定,医生也不敢私自打破,只能如实告知病人家属。夏倾月不想放弃,她现在只想能亲眼看看江辞,“……求求你医生,我、只看一眼就好……”医生依然拒绝了夏倾月的请求:“实在抱歉。我们能理解家属的感受,但医院的规定确实是规定……”话音刚落,一众医生和护士走进病房内,为首的医生正是这家医院的院长。院长来这里是因为得到了上面资本的指令,目前的状况可以宽容,允许夏倾月进入重症监护室,家属与病人的适当谈话对病人苏醒在一定程度上也有益处。换了无菌服,夏倾月走进重症监护室里。她远远看到江辞躺在病床上,置放一旁的心率检测仪实时显示着他的心率起伏,一升一降。夏倾月走到床边,她的眸光缓缓低下去,身侧的他唇色发白,呼吸也很轻,是那种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出来的那种轻,唇角和脸侧皆有几分青淤。“啪嗒。”一滴泪沿着眼尾不受控地落了下来,滴在了江辞的手背上,但他感受不到,仍然未动。“阿辞。”夏倾月坐在椅凳上,抬手牵起了江辞的手,移至他的手背贴向自己的脸侧,声线染了很重的鼻音:“你一定能听到我说话吧……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到的……”“我记得小的时候,你最喜欢听我讲故事,我给你讲故事,你醒来好吗……我不想看到你躺在这里,你一定要……好起来……”讲故事的时候,夏倾月的声音很轻。时间线仿佛退回到她和江辞的小时候,在以往他们无忧无虑、什么烦心事都没有的时候。她讲述着他们之间的童年趣事,讲到他在幼儿园每天都很期待她和父母一起来接他,讲到他们初中的时候第一次因为意见不合,对待一个问题出现了分歧,讲到他高一在运动会长跑的项目拿到了第一,她也为他感到开心。夏倾月牵着江辞的手,突然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喜欢上他,如果,她早点喜欢上他,这样可以更加记清楚他以前的事情。在他们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正式交往了一段时间后的某天,江辞对她说——夏倾月,你好像从来没对我说过‘我爱你’,我想听。江辞想听,夏倾月也知道这三个字说出口不难,她也是真的爱他,但她就故意逗他,不说。“……阿辞。”他的棕发稍微落下来了一些,隐隐遮住了眉宇,夏倾月为江辞轻轻整理了下,似有若无地触碰到他的长睫。她看着他,声音微微哽咽:“我爱你。”“我很爱你,很爱很爱……”真挚的爱意缠绵、热烈。夏倾月爱江辞,是永恒不变的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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