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情景,饶侗和司唯对话的语气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两人虽然都在京大读过书,可是他们并不同届,也不同系,一点交集都没有的两个人为什么会站在一条线。这让夏倾月心存疑惑。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在夏倾月出国的这六年,很多人,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只是,她身处异国他乡,对远在京城的饶侗和司唯没有过多了解。对于这两人的印象——前者,仅仅是她的校友而已;后者,也只是同个大学城的学弟,因为不同系,除了之前的214宿舍和314宿舍的集体活动,两人几乎从没说过话。因此,她也不知道饶侗和司唯互相认识的时间点,以及,他们两个达成共识的事情,更准确地说——是三个人。以夏倾月的了解,司唯不像是会和别人一同密谋办坏事的人。在校期间的司唯,性格称得上老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罢了,他的老实都是自己有意装出来的。其实,司唯的家境不好,普通工薪阶层,父母也都是生活圈层中最普通的打工人。高考过后,录取院校结果出来的当天,司唯查到自己被京大的金融系录取,他特别开心,但父母的想法属于老一辈那种迂旧的思想观念,想让自己的儿子当老师,以后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退休了也有退休金,学金融找的工作大多都有风险,不稳定。司唯却说,学金融以后挣大钱,信誓旦旦地跟父母保证一定会改善他们家的经济情况。在京大求学的时候,司唯借助自身家境并不出众的背景刻意营造了老实人的人设,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好学生,但妒忌心才是他原本的面目。314宿舍的其他三个男生,江辞、谢澈、岑铭安,他们的家境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江辞,全国知名上市公司苏憬集团的江家少爷。谢澈,家族背景鼎盛、名声盛远的谢家二公子。岑铭安,父母从事外商交易,不愁吃、不愁穿的有钱富二代。314,这个数字在司唯看来多么讽刺啊。他们四个人,只有自己的家境破败且陈腐,从生活,到思想,再到教育,他从始至终都是他们之中最格格不入的一个。家庭背景的差距颇大,埋藏在内心的自卑心理在告诉司唯:他羡慕他们,也嫉妒他们。尤其是江辞,因为他不像谢澈一样有各式各样、满天飞的绯闻,也不像岑铭安一样因违反学校条例被记过处分、在档案上留了底。他整个人干干净净,身世好,情感高洁,无不良嗜好,还有个门当户对的漂亮青梅。司唯的嫉妒和人的本性嫉妒并非相同,他则是偏向阴郁病态的嫉妒,一直隐藏得天衣无缝。得知江辞在大四期间就创办了家it公司,在多数人还在思考以后的生活轨道该怎么走下去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云端。看到昔日的同窗好友一步步如此顺风顺水,那种原本压制不住的嫉妒心更盛了,就想往江辞身上推些不好的事情。前段时间一次偶然的机会,司唯遇到了那个被曝出轨的影帝罗斌。由于那次出轨被曝,罗斌的职业生涯出现急剧转折,提名被泼脏水,事业一落千丈——代言被替,电影电视剧被迫撤资;感情方面,爱人遭受不住背叛也选择跟他离婚。那段时间,网络上全然弥漫着对他人格和道德的破天谩骂。从影帝重回小演员的,从金钱名利双收,到如今的一无所有,原因,他全推给了江辞。饶侗,司唯,罗斌,他们三个人的目的都相同,报复心盛,终于能找到机会等待猎物自投罗网。而罗斌没出面是因为他好不容易费尽精力找到了一处影视资源,忙着拍戏复出,没时间,也考虑到自己是公众人物自然不能缠上太多负面新闻的原因,委托司唯代自己出面,报复结束后,他会给他一笔不菲的费用作为报酬。司唯缺钱啊,这场关于人性本然的交易,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今天,这个机会,就是最好的报复机会。“你不是要动手吗?”司唯慢步走到宽路一侧,而后一斜身子靠在护栏侧边,对饶侗说:“话就别说太多了,省的打人的时候没力气。”夏倾月意识一空。打人,饶侗是要对自己动手吗?“是啊。”饶侗找了个站着离自己最近的男打手,手臂一扬,那道坚硬的铁棍握在手里,上下随意掂量了几下,“还好有你提醒,你不说我都忘了。”她又一转身,这场蓄意设谋的游戏等了有段时间,向司唯提议:“诶,要不要一起?”“算了。”司唯说。饶侗耸肩说了句无所谓,继而提着铁棍向夏倾月走来,眼神冰冷地对两个女打手示令:“她要是跑了,这棍子在她身上打多少下,你们就得挨多少下。”两个女打手收令,下重力气狠狠按住夏倾月,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铁棍泛滥的冷光于夏倾月眸底越来越烈,迫于本能的恐惧和害怕,她欲想后退避难,却碍于外加力气的桎梏只能被困于原地,想说的话,也因怵恐悬在喉腔里。“害怕了?”饶侗走到夏倾月面前,铁棍抵在地面上加重力道一敲,刺耳的一声鸣响,“我说了,跪下来求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你不跪,那我就告诉你,什么叫骨气在活命前面简直一文不值……”“头儿!”一个在外圈把风的男打手突然扬言,赶着汇报情况:“这个人想打电话报警!”男打手一扬声,夏倾月慌乱的心猝不及防地按下暂停键。循着那个男打手的声源方向,她偏头看过去——江辞不知何时赶到了现场,同样是只身一人,两个男打手发现了他的行踪眼疾手快地抢过他正要打电话报警的手机,摔碎了能与外界取得联系的通讯工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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