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敲击着。耳边的声鸣折绕不止,仿佛一一具象,扼杀了她的听觉、触觉。江辞说喜欢她, 这么多年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对她告了白……她内心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他的告白, 她是接受?还是拒绝?之前,她可以确定, 她对他完全就是姐姐对弟弟的亲情, 绝无任何其他成分掺杂其中。后来, 好像在说不清的某个时间段, 渐渐地, 这种亲情的包围圈里似是混合了不一样的情感——他们那次去游乐园玩打枪游戏,他靠近她,她的心跳渐升, 她觉得是他们之间离得太近;那之后他和混混打架的时候受伤呢?她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只知道,她心疼他。好乱,她分不清。自己的手还处在属于江辞的温度里,温感躁动了她的神经与血液,转化的羞赧移至耳骨。试了好几次都挣不开,觉得失了场子,夏倾月随便找了个节点反击,“……你告白就告白,怎么还亲我?我没说让你……亲。”最后一个字,她特意加重了咬字, 起强调效果。“怎么亲?”江辞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他就像一只痞坏的狼, 就爱看眼前的小兔子不知所措。为此,他专门又演示了一遍,和刚刚亲夏倾月手背的每个动作都无差,轻吻再度落了下来,“这么亲是吗?”第二记轻吻,夏倾月心跳滞空。好不容易缓了些许,此时此刻,高频跳动着的心再次重新回旋。“江辞。”平息几番心绪后,夏倾月的口吻恢复了淡静,也透着不易察觉的羞恼,“你故意的。”“嗯,我就是故意的。”江辞应了声,大方承认。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的视线坠下去,看着他握着的那只纤盈柔荑的手,浅笑:“上大学那会儿,姐姐就已经亲过我了。礼尚往来,这是我们中国人的美好品德。”等、等一下!她想江辞也没喝酒啊,醉都没醉说什么胡话?难道,她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亲过他?不可能!夏倾月趁着江辞思绪放松的机会抽出了手,那只手被江辞的温度浸热,她只能扬起另一只手覆在耳朵处降温,“你又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亲过你了……”“大一的时候,我去参加羽毛球巡回赛。”行,她不认账,那他就让她想起来,“第一场初赛赢了,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饭,你喝了酒,醉了。还记得吗?”江辞的叙述清晰,夏倾月一点点地在脑海里拼凑出完整的记忆,她想起来了,那次醉酒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醉酒,也是唯一一次,她怎么可能会忘?她记得,她醉酒之后意识就跟不上了神经系统,第二天醒来发现昨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迫切想知道她有没有对江辞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还跟他打了电话,他说没有。“……”现在该说什么,夏倾月又找不到话了。“你喝醉了,要我背。”江辞闲散地把话补充完整,后面几个字明明比她反驳的字音还要轻,夏倾月却觉得字字都渗透了她的心,“还、亲、了、我。”那时候都想不起来他当时说的,她也没怀疑,现在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她当然想不起来了。不想再纠结这件事,反正江辞亲都亲了,她又不是掌控时间的神明,不能自如倒流时间。鬼使神差的,夏倾月倏尔问他:“亲了哪里?”江辞没说话,指了指自己的脸侧,意思是亲了这儿。好吧,虽然不知道该不该信……夏倾月又在控台拿了颗清茶糖,指尖攥紧糖纸一角,似是想稳定心跳。“不说话了?”江辞倒没忘他问她最核心的问题,自顾自地帮她默许答案:“姐姐不说话,那我就默认我可以追你。”她和他青梅竹马的这层关系,是枢纽,也是挡板。因为有这层关系,他才能借此枢纽更近距离地了解夏倾月,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熟悉她生活中的各种小习惯;也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他们之间早在很小的时候就竖立了一屏挡板,潜移默化地,她和他的情感仅仅限于姐弟亲情,假若真的逾越了这道关系,他们会变成怎么样?他不敢赌,所以,他选择了暗恋她。但,暗恋终将有始有终,他也不想一直默默地喜欢她。上学期间,她的心里只有学业,他本想的是融化她的心之后、她的情感产生变化,再坦白自己对她的感情,这样,他的心里会比较有把握,可是她好像看不出来。既然她没有喜欢的人,他就努力让她心动。“嗯。”夏倾月回应了江辞,准确地说,是回应了她内心纠结不定的情感。江辞喜欢她,她也想分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姐姐对弟弟的亲情?亦或是,恋人之间的爱情……听此,江辞差点怀疑他听错了,“真的啊?”“嗯。”夏倾月再次回答他,声音软柔坚定。只是她有个疑问,她刚回国没几天,江辞就对她表了白,思索着,也就这么问出了口:“阿辞,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问的人真诚,回的人可以真诚,可以不真诚。江辞成了后者,“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回国的那天晚上吧。当时天冷,你穿得又薄,我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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