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容厌还是没有多在意,只是怅然道:“你医术这样好,等我的毒彻底解了,你也就要走了。只剩下这样短的时间,你也舍得这样一走一两天吗?”晚晚望着他,有些想笑。“只是一两日而已,我很快就能回来的。”她耐心道:“祭典既然定在了今日,臣民在徽山都已经做了许久的准备,不好再临时变更,你身体不宜出行,我代你去、你不是也认为这是最好的方式了吗?”容厌安静地听她说话,一字字入耳,他好一会儿才有些酸意地答道:“我反悔了,我做不到。我任性得很,不能随时用理智压过感情。”晚晚微微皱了一下眉。倒不是觉得厌烦,只是容厌这样总是让她心中有些不安。容厌看到她蹙起的眉心,以为是他说错了话,心脏被撕扯。他唇瓣不引人注目地、轻微地颤了下。同样的分别,对两个人的意义和影响却不尽相同。她有自己明确要去做的事,有她的想法、理想和志向,而在这些之下,感情对于她而言只是锦上添花,锦上有花固然好,没有也无伤大雅。而比他好的人总会有,甚至眼前就有一个晚晚也心存好感的张群玉,他不觉得他在她自由之后,远在上陵、数年不见,还能留得住她的心。容厌笑容微微苦涩。得到她的温柔之后,他想让她心里能留出一点他的位置,得到她的喜欢之后,他又想让她再多一点喜欢,想让她留下。于她而言,他就像一头怎么都喂不饱的饿狼。可他怎么忍得住,怎么能甘心。“不拦着你了,”他让开挡在她面前的路,扯出一抹浅笑,“此去顺风。”见他总算正常了些,晚晚松了口气,拉住他的手,万分严肃地叮嘱道:“在宫里好好等我回来。”容厌低眸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动作极为轻微地点了下头。整个仪仗长队都在等她,晚晚松开手,转身就要走向马车,容厌快步上前,忽地一只手拉住她,她一转身,整个人几乎是被他抵在车壁。晚晚怔了怔,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只是距离近,可实际上,他很快松开手,没有什么禁锢。她扬起脸颊看他。他此时没再压抑情绪,眼中满溢出来的不舍、爱意、占有,像是压抑了多年的火山,喷薄出滚烫的热量。他不舍得她走。她不用向他去确认他对她的爱意,他展露的仅仅是克制外衣之下的万分之一。晚晚被这眼神烫到,险些不敢与他相视。“……怎么了呀?”容厌凝视着她,轻声道:“我想再看看你。”晚晚不自然地撇开目光,浑身升起一股不自在。她今日在脸上薄薄上了一层粉黛,不知道此刻有没有脱妆?时间匆忙,会不会不够精致?在这样的目光之下,饱含着珍重爱意的侵略性无孔不入,一寸寸落在她身上,她好像能感觉到那份炽热。他甚至都没有碰她,她却好似在他面前赤|裸相对,几乎要在这毫不掩饰的眼神之下微微战栗。如果说,晚晚最初的确没有什么不舍的情绪,可被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好像真的生出了那么一丝缱绻的思念。可惜,世上的确难有两全。难舍难分地登上马车,晚晚立刻撩开车帘,探身往外去看。容厌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越来越远。他修长高大的身躯挺拔却消瘦,眉眼随着距离的拉远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晰。重重宫门像是重重枷锁,层层横亘,密不透风。最后连他身侧的宫门也被宫墙挡住,再看不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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