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在长姐的阴影之下,她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独宠她……原来,是因为她头顶的阿姐。就算只是误解,只是他没有解释清楚,可那个时候的她一概不知,只觉得她的信念再一次崩塌,她的痛苦会比他少多少?他是最劣质的赝品。从他身上,她很少能像看裴成蹊一样,觉得自己在怀念师兄,偶尔才能亲一亲他。晚晚捧着他的脸颊,温柔道:“你觉得呢,陛下?”容厌心口已经麻木起来,眼中鲜血往外涌出,温热流到她手上。晚晚轻声笑:“已经三窍流血了,陛下,再不服药,你可就真活不成了。”容厌闭上眼睛,长睫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昏倒还是疲惫。晚晚松开手,在御书房中找了找,看到不远处茶案上的一壶茶水,便拎过来。她不是来找死的。他不能就这样因为毒发而死。晚晚再次捏住他下颌,她单手捏不开他的齿关,她抬手按上他唇瓣,指尖轻易分开他唇瓣,用力挤进他口中。容厌忽然睁开眼睛,长睫眨动了下,眼中流出的血从眼尾滑落,没入鬓发。她两根手指伸进他口中,湿热的气息中,她手指用力按住他的舌。这样的一个姿势……容厌挣了挣,想要挣脱开来,却被她屈膝抵住胸口,死死按在龙椅上。他长睫颤抖着。晚晚另一只手单手开了药瓶木塞,贴着自己的手指,便直接将药丸顺利倒入他口中,随后拎起茶水,直接灌入他口中。容厌口中药丸被茶水裹着强行滑入咽喉,多余的茶水有些呛入气管,她手指还放在他舌与齿之间,他喘息剧烈起来,含着她手指止不住得咳。晚晚将手指从他口中拿出来。他俯身侧伏在地上,脊背的骨骼突出,虚弱地咳到气息奄奄,没有力气再移动一下。药已经强行喂进去,他现下已经平安无事。晚晚看了眼手指上被他咬出来的齿痕,发白的几小块。容厌闭上眼睛,无力地躺在地上喘息。他终于安静下来。晚晚翻开他残破的衣袖,看到他手臂上的伤痕。难怪。这个时候,按照往日,他早就疼昏过去,今日却还能一直清醒到四更天她来找他的这个时候。晚晚取出金针封住他穴位对他的伤处做了处理。疼痛渐渐从他身体里褪去。这已经是后半夜,他已经疼了两三个时辰,加上方才动怒伤心,容厌实在撑不下去,脑海昏沉起来。片刻之后,晚晚收针,淡淡看了一眼。他眼睛流出的血迹干在脸上,撇开这深红的颜色,看着就像他哭出来的泪痕一般,从他的眼角坠落。可惜,他眼睛里流出的是血,不是泪。晚晚又看了看他的脸,再次掀开他袖口,露出手腕,探手就要朝他的脉搏按下去。容厌猛地清醒过来。他休息了那么久攒出来的一丝力气全用来将她的手挥开。他嗓音低而虚弱,眼中似是锥心刺骨般的耻辱和痛意,捂着手腕,只能用几乎是气声的声音,哑声道:“……别碰我。”晚晚顿了顿,眼眸微凉,站起身。她难道就想碰他?她来只是保住他的命的,她已经做到了,不需要更进一步,诊脉那就不必了。晚晚头也不回地走到御书房门边,解开被他碰过的狐裘和外袍,又用水洗了手,而后将外袍和狐裘都直接扔到地上,随后不顾外面寒风的夜风,大步离开御书房往回椒房宫的方向走。容厌捂着他的脉搏,他勉强听到有衣物坠落在地上的声音。她……居然真的就这样直接走了。 纵我不往(一)上陵的冬日寒冷刺骨。那夜晚晚脱去狐裘和外袍, 从御书房走回椒房宫,只吹了这一路的冷风,第二日, 便昏昏沉沉地病了起来。她不足而生, 从胎里带了弱症, 幼时经由她的师父, 当世神医骆良亲自调理,日日服药、晨练,年复一年, 才将身体养好大半,却还是比常人要容易生病一些。白术和紫苏对照顾病倒的她非常熟悉, 不急不乱地按照她病中的习惯, 开了窗, 清新干净的空气将殿内温热却又沉闷的气息换掉,床榻上堆了厚厚的被子,她整个人陷在柔软又温暖的锦被之中,只露出微微出汗的脸颊。过了好几日, 晚晚才从这场伤寒中恢复过来,喝完药便靠坐在床头,懒散地握着一卷医术杂论在看。
椒房宫的禁令已经解了,天气太冷, 她在病中也不想出门, 幸好容厌这几日也没有再踏进这里一步,后宫中也没了旁人, 无需应酬, 她和白术、紫苏几个人在椒房宫,反而得了些许自在。禁令一解, 椒房宫中的宫人也能自由出入,所有人终于都有了些鲜活气。白术将从宫中梅园折过来的几支红梅插到寝殿之中,随口同她聊着些外面的事。后宫少了许多聊头,闲谈便多了些前朝的事。容厌这些时日在筹备北境的战事,夙兴夜寐,原本还惶惶不安的边境子民,被一道道政令安抚好,朝中武将也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出征。这几年的积累毕竟还没有让大邺彻底重振,可眼下的外患倒是让内忧缓和了些,也算好事一桩,朝堂上各党也不再针锋相对。这也离不开容厌前些时日遣散后宫,顺便又夷平了哪个后妃的家族再次降下来的威慑。她虽然做了皇后,可是她也就掌了一个多月的凤印,后来被囚禁之后,后宫的事她也懒得理会,看也不看,一切全都推给容厌去处理,因而后宫发生的事,她的的确确一概不知。容厌开后宫一年多,她是名义上第三个承宠的人,一朝封了皇后,确实有不少人心中也有了计较,只是在她面前风平浪静而已。遣散后宫也没有那么简单,她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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