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上铜灯的火光微微晃动,月明星稀,那双比窗外夜空还要漆黑漂亮的眼睛依旧近在咫尺,呼吸来往纠缠。容厌轻轻扯了一下她垂在他手上的发丝。晚晚头皮微微疼痛,手指收紧,专注地等着他的回答。容厌低眸看着自己手上缠绕着的发丝,不紧不慢地去思索。被所有人知道自己是替身,却没有表露出多么伤心的模样。编排了一场好戏后醒来后,不仅想要留住他,就连勾引他都能做得单纯而心安理得。他忽地笑了出来。叶晚晚、叶云瑟,这姊妹二人之间,倒也不简单。侍寝……他不在意她想要从他身上图谋什么,真能得到,那也是她的本事,若哪里让他觉得没必要继续留着她了,他也不会手软。容厌将她这一缕头发顺到身后,把玩一般,捏了一下她后颈,对她温和道:“好啊。”……盥室中,晚晚回想起方才容厌答应留下,她轻轻按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口。虽然她在引诱他,但是心底还是有些后怕。从浴桶中出来,晚晚换上寝衣,拿起事先准备的图册一页页翻看起来。紫苏在她身后为她绞干发上的水迹。她配合地微微仰头,长睫被水雾沾湿,偶尔眨动一下,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手中那卷书册半分。紫苏的目光僵硬地避开那书册。晚晚在看的,是避火图。容厌已经在里间了,晚晚只来得及细细看了前几页,匆匆又翻到中间看了看,男女小人各种姿势的纠缠冲撞入目。面不改色记下看到的画面,紫苏出门后,晚晚便随之将手中图册放下,很快起身出了盥室。里间,容厌坐在绿釉金光纹博山炉前,刚刚放下香箸。空气里,安神香中沉香、甘松的香调渐渐压过原本的清淡药香。晚晚目光也跟着落在香炉上,若有所思。他似乎只用这味香。容厌站起身,高大的身形使得宽阔的里间顿时显得逼仄起来。晚晚手指收紧,屏息了下。容厌走到门旁的铜盆处,净手后,拿起崭新的棉帕擦去手上水珠,回到香案前坐下,回头见晚晚还站在盥室前,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容厌抬眸看她一眼,“会不会侍寝?”是她两次三番主动想要侍寝。晚晚点头。一年前,入宫那时,宫嬷都教过的。可是,这两次,哪次都不是按照章程来的。容厌“嗯”了一声,随口问:“还记得多少?”晚晚全都记得,还学了更多。她走近了些,站到他身前。香案前的这处蒲团宽大,下方是纹路精致的地毯,晚晚跪坐到他侧,抬起手臂,广袖随着她的手臂展开。淡淡的香气随着她的动作一圈圈散开,好似一层轻纱,将两人围拢在一处,顿时让人觉得亲密起来。广袖飘荡,悠悠落到他身上,晚晚抬手环上他脖颈,看着他的唇瓣,小臂轻轻压在他的肩上。容厌只淡淡看着,她倾身靠近过来。香气越来越清晰,距离越来越近,以至于她的呼吸轻微地拂动他颊侧的碎发。她眼眸抬起,视线从他唇上移开、往上,直到四目相对。那双浅色的眼眸依旧清冽,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在他的注视之下,她长睫颤了颤,将身子探得更近了些,轻轻仰起头。呼吸一下拉近……她轻轻亲了一下容厌的唇。视线相接,晚晚眼睛一眨不眨。她想清楚了。容厌自幼在宫闱中长大,在当年绝对强势的外戚手中,还能够组建自己的势力,夺取大权,他对权势、人心、计谋的把控,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去不自量力挑衅的。自作聪明在他面前,不可取。他从一开始就告诉她了。那日,她不动声色|诱引,他也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与其想方设法瞒着他去做什么,不如就像朱缨所说的那般。
她想要的,就直接去做。要他不舍得再动她、要他眼里有她。她和容厌、男女之间,不就是这回事。瑟瑟阿姐貌美绝伦,可她也没有差在哪里。她浓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在他脸颊肌肤上带来一串细微的酥痒。一触即分。晚晚喘息了下,微微低着头,额心的发丝擦着他的额头,距离贴得极近,乍一看,仿佛额心相抵、交颈相拥。她身体重量压在他肩上,身子悬空伏着,没有实际的触碰,发丝、衣衫却都垂落在他身上。容厌没有推开她。脸颊上的痒意还在,那股极轻的酥麻迟迟消散不了。他低眸看着她,神情难辨。晚晚抿了一下唇,就要起身,想要拉着他去床榻上。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晚晚一时没有防备,身子不稳,被他带地后仰,彻彻底底跌坐到他身上。鼻尖砸在他肩头,她闷哼一声,一下鼻酸起来。容厌直接掰起她脸颊,将她按在他面前。晚晚头皮一紧,眼睫颤了颤,双手无处安放,僵硬着试探地扶在他身前。他手指扣着她后脑,尽管是她压在他身上,可这样被捏着后颈桎梏着,她忽然生出一种整个人被他掌控着的感觉。晚晚乍然间浑身不适地紧张起来。容厌手掌稍稍用力,她被迫仰头靠近他,唇瓣直接贴近。不同于她轻轻的一触即分,容厌实实在在地吻上她唇瓣。夜间的晚风吹拂。晚晚睁大眼睛,头皮陡然发麻。两个人的唇瓣皆是温度冰凉,这样亲密地贴近在一起,彼此呼吸交融,唇瓣碾磨,微微的燥热从唇瓣漫开。他的动作强势而不容抗拒,一靠近便带来浓重的侵略感,与她平日总是温吞轻柔的动作习惯太过不同。晚晚长睫颤抖地厉害。容厌看着她低垂下的眼眸,颤动的睫羽,不紧不慢地亲吻她的唇瓣。不长的一缕发丝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散落下来,贴着她的肌肤,垂在颊侧,随着她的呼吸,这缕发丝的发尾扫在两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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