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稚的某个包厢亮着朦胧迷离的灯光,里面传来娇软讨好的话语,其中也不妨夹杂了些不堪入耳的调笑。
包厢一处安静的角落,霍丞衣襟大敞,双臂搭在沙发背,仰头望着天花板上挂着的那盏巨大水晶吊灯,金黄的装饰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像某人的眼睛,亮的刺眼。
“喂!发什么呆?”李程光叼着烟过来,嘴角上扬,“居然的事谢了。”
霍丞抬起手随意晃了两下。
李程光哧哧一笑,锃亮的牛皮鞋碰了碰霍丞的裤腿:“霍总,我也不给你绕弯子了,想必我的人你也都查过了。以前都年轻,做事比较冲动。但是我作为当事人我已经不介意了,你知道,我爸那人就喜欢小题大做,要是后面他让你交出居然的话你甭搭理他就行了!”
霍丞这才有了点反应,皱眉看向他,语气不善:“李程光,我对你如何那是看在你爸的面儿上。为你我得罪李市长,这不是干赔本买卖吗?”
“你明知道我最近有重要的事情托你爸帮忙,你还让我把他的派来的人打了。”霍丞甩给他一个冷冰冰的眼刀,“你是想害我是吧。”
“哪里哪里!”李程光拿起桌上的一瓶威士忌,“这事儿确实是我满了你,我认罚。这一瓶,我干了,还是兄弟。”
说罢李程光开始装模做样的灌,霍丞懒得看他演戏,撇过头不想看他。
陈烈这时上前把他手里的瓶子很轻松的夺了过去,李程光见状还不满意,嘟囔着埋怨:“给我!我得给我兄弟赔罪!”
陈烈面无表情站在霍丞身后,完全不看李程光。
“行了。”霍丞不耐烦地打断李程光的惺惺作态,“不当演员委屈您了,李大公子!”
李程光装没懂霍丞话里的阴阳怪气,还是龇牙咧嘴的笑。
霍丞看着他的脸突然就笑了,他站起来,手拍在李程光的肩上,对他悄摸耳语:“劝你收着点,我看你脸上那巴掌印自个儿都觉得疼。”
李程光人整个一呆。
霍丞察觉他身子有一瞬僵直,低低笑出声来,他又拍了两下李程光肩:“行了,我先回去了。”
霍丞说完就踏步离开,把外围众人的欢送声和李程光那句自言自语都抛到了身后。
“操!什么破粉底,连个印子都遮不住!居然这小子下手还他妈跟以前一样重……”
随着厚重的隔音门合上,霍丞脑子终于清醒不少,他揉了揉酸胀的眼角,问身后的陈烈:“几点了。”
“十点二十。”陈烈说,“书锦园二十分钟前打来一通电话。”
霍丞顿了下,轻轻嗯了声。
晚上十点五十五。霍丞下车进入电梯,十点五十七,他走出电梯,十点五十九,他停到前院那棵桂花树下,然后突然微抬脸,前方三楼的落地窗后面一团黑色的影子快速的藏了进去。
霍丞低下头没忍住笑出来,原本正常走路的速度却加快不少。
十一点零三,霍丞踏进门里,廊灯亮了两盏,楼梯旁的灯也亮着,霍丞径直上楼梯到三楼主卧,推开了半阖的门。
里面亮着夜灯,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迈进室内,大床上一半平整,一半凸起个小小的身形,床的附近还分散了两只棉拖,形状一只比一只怪异,可以看出棉拖的主人蹬鞋上床装睡觉的时候有多紧张。
十一点十二,霍丞浑身赤裸去了浴室。同时,张玉睁开了清醒的双眼。
洗漱完的霍丞正在穿浴衣,浴室的门倏然被推开,一张红通通的脸探了进来。
“丞哥……我,我是睡醒来上厕所……”
霍丞眉梢一挑,轻点头,拉上浴带就越过他要出去,在经过张玉身边时,张玉猛地抓住他浴衣一角。
霍丞垂眼看去,那只手正在微微发抖。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站了几秒钟,霍丞先打断了这片寂静:“不是上厕所吗?”
张玉慢慢抬头,满脸泪水,眼眶发红,他看着霍丞那张依然淡薄无波的脸,艰难地吞吐出一句不成语调的话。
“丞哥……你,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霍丞轻声一笑,捧着张玉湿透的脸腮:“别乱想了,你这么听话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不知道是霍丞的这句话还是近几天被冷漠对待的委屈,张玉手背盖着脸痛苦的哭了出来,他哭的声音很小,但泪滚的很汹涌,他边哭边用力摇头,说话断断续续:“不、没有、我呜呜、我没有、呜呜听话、我真的、啊呜呜错了、再也不、不乱跑、跑了……呜呜呜你别生我气了……”
后面说的什么霍丞想听也听不清,张玉实在哭的太厉害,脸都有点泛青,整张脸像被水洗过一样,眼睫毛也被洇的一簇一簇的,感觉人马上就要喘不过来气儿似的。
不知多久,张玉情绪才慢慢稳下来,霍丞无奈解释了句:“真的没生气,只是最近有点忙而已。”
忙。真的是忙吗?张玉想,从他出院那晚到今晚,整整五个夜晚,,让别人知道我已经是有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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