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伯父手中追回师父的卖身钱和家里的地契田产。其实这次他若是不来梅阳县,云泠本在梅阳县安稳了也是打算要去彭水县看看的。以前不去是因为她刚到梅阳县不够安稳,还在被通缉,自然不好露面。又打听到把师父卖进宫的伯父一家过得风生水起,还是一方父母官。她无权无势,民不与官斗,去了也是徒增伤感。他有些话说得对,在这世道若是没有权势,连自己都保不住,更何况是为亲人复仇呢。但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他怎么也不会让她轻易离开身边。所以她之前故作要跑让他怀疑,他误会了她,自然对她心怀愧疚。就是为了现在能够提出这个要求。这次回京以后怕再没机会来了,她不想留遗憾。所以彭水县她一定要去。可是他现在要去泽州审讯秦毅,自然是没有空陪她去的,只能她自己去。“我就这一个心愿,殿下答应了我吧?”云泠见他不说话,着急地握住他的手,“若殿下担心我的安全,可派人保护我随我一同前去。”这情形,和她当初要去观云寺时多像,可是这次她没想跑,却也能明白他会怀疑。“我真的只是想亲自去为师父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刚好还能借殿下的势比我自己一人要简单些。以后离开云泽恐怕就没机会了。殿下监国,白银案一了结就要返回京城,哪里有时间再陪我去彭水县耗费时间?”云泠认真解释道,“所以趁着这个时候,殿下去查白银案,我将彭水县的事情了结便回泽州与殿下汇合,两全其美,不是正好?”谢珏沉着脸,一根一根将她的手指拉开,“此事,孤不答应。”云泠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低下头,“殿下难道不知道师父对我有多重要,我只是想要完成师父的心愿。否则以后回到京城就没有机会了。”“以后有时间,孤可以再带你来云泽。”谢珏转过身背对着她道,“你师父的骨灰孤也可以令人把他从京城带到云泽安葬。”“殿下是太子,以后是皇上。君临天下,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来这千里迢迢的云泽。”云泠望着他,“多谢殿下愿意帮我将师父的骨灰移出来,只是师父养育了我许多年,我若不亲自去一趟了了师父的心愿,岂非忘恩?”“你已亲手替他报了仇就是报恩,至于其他事,孤会让人替你去做。”“可是……”“没有可是,前往泽州的车马已经准备好,不容再议。”他径直走出了房间。云泠站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一开始不答应她是想过的,毕竟她之前跑过一次,可是她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坚决。即便她再怎么请求也不允许。其实她已经在他掌控中了,想逃也不知道往哪里逃。更何况彭水县山高路远,她又人生地不熟,怎么可能去那里逃跑。他肯定是知道的。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不许她去。那她该怎么办呢?师父的家长她怎么可能不去?她现在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提早动身去彭水县,总是想着要准备好一些再有把握一些,毕竟她要面对的是有权势的官员,而她当时只是一低贱的商户。却没想到忽然被他撞上,便是想去也不能成行了。她收拾包裹的时候带了她给师父做的两身衣裳,又学习捏了一个泥人,用来立个衣冠冢。到时候再想办法把师父的卖身钱田产地契从他大伯手中夺回来,也能告慰师父在天之灵了。可是他若不答应,她就什么也办不到。在房间里不知道思考了多久,门突然被推开,安公公带了两个侍卫来抬箱子和包裹。走到云泠面前说,“还请姑姑尽快上马车吧,殿下在马车里等你。”云泠没办法,只能先出去。客栈外已经停了辆繁丽的马车,裴远站在车外正向着里面的太子汇报消息。大抵是在说一些关于曹志平的后续之事。他们这一路实则都非常赶,在典济也不过耽搁了两天三夜罢了,以最短的时间将案子查完。他来云泽查案很有效率,时间都在他计算之内,毕竟是一国太子,总不可能为了一个案子离京太久。可见他确实是没有时间再滞留个十天半月与她一同前去彭水县的。只能她自己前去。她也想自己去,想自己亲自去把师父的遗物家产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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