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是混到顶破天了,也只配当这里的一个“陪练”?
他最开始望着阎契,体内沸腾燃烧的,只有久违的“毁灭”欲望。
——他知道他何其无辜。
——可这天底下,又有多少人也何其无辜?因为没有他的家世、没有他的背景,很多人的“冤屈”便就只是他枪下的一缕硝烟,没有人愿听无足轻重的证词。
话语权、权势、地位,这些在军校里并无人授予的课业,在进入残酷的世界后,赤裸裸展现出了它最真实的一面。
执枪人也只能充耳不闻判词,帝国需要的,向来只是爽快利落的行刑机器。
“清道夫”这个职位的设立,从一开始便被剥脱了人权,无非是去打扫一堆“垃圾”。
整个过程里,他杀“垃圾”,“垃圾”也同样在寂寂无人的夜里,梦魇般将他反复枪决一万次。
——‘那一些从未留名于史记的不屈意志’,‘那一些也曾矜矜业业效力过的圆材丁卯’,帝国是一台巨大的往新世纪狂奔的轰鸣机器,跟不上、或者拖后腿的机械零件,便只有被削减这唯一下场。
今日是他人,未必旁日非你我。
达摩克利斯之剑即那日,便已日夜高悬在颅。
是鸣巢二次把他从受足了“太攀”疯狂反绷袭击自身精神海的兽化影响下,再度重新梳理回一个尚且有血有肉的“人”。
可事实证明,愚忠既换不来金银富贵,也换不来平安是福。
——‘哥,你真是从当年就错的离谱啊。’
战舰上的那夜谈话,换来的只有渐行渐远。
沈青词知道自己不过是因为鸣巢,才伪装般穿好了自己这层人皮。
实际上,大概在他当年尚且稚嫩,在太阳下熠熠生辉,远远看去,像是一只急欲振翅的隼。
——‘鸣巢’,代号“伯劳”,代号“栖鹭”。
还是很久之后,阎契在一次被罚在档案室整理资料时,也没好好反思,东看看西瞅瞅,最后偶然看到了他哥那一届的几次实战演练记录,才把这两人对上号。
可以说是把院校里的新兵收拾的屁滚尿流,惨不忍睹。
而那时候,他哥在的“流鹰”明明是院校常年各种演练包揽者的恒久“含有兽形出没,介意的话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
阎契像只疯猴子一样,从东操场往西操场奔时,沈青词恰在中央悬空的浮桥梯间看到了。
知道他八成是在找自己。
但不巧,一是沈青词讨厌猴子,二是他现在正在躲懒溜号,都特意往空里走了,再顺路就有鬼了。
阎契疯狗一样找了人大半个中午头,都没在沈青词惯常出现的地方发现踪迹。
妈的,他又跟谁出去吃饭了?
午间学生不能擅自离校,但教官可以。
阎契对这条校规非常不满,跟自家老爷子撺掇了好多次要改,又不能明着说是为了看住人,倒让家里误以为是厨子做饭不好吃,换了人好几波大厨,其中恰有个沈青词惯常吃的,这下可好,把人给倒逼外头觅食去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阎契无语凝噎。
晚饭时间长,天刚擦黑,中午嫌晒的那帮学生基本会选这时候活动,东操场有四大羽毛球馆和泳池健身房,西操场打篮球和练竞赛的居多。
一帮子年轻气盛的哨兵向导混搭放养,即便是贵族院校,帝都星脚下,也怕有无端霸凌闹事,年轻一辈的教官基本这时都会外出巡查,以免发生意外。
自从被阎契堵过几次,沈青词就做起了临时换班的“老好人”勾当,谁跟沈青词一队谁有福,一但有突发情况,准保可以喊他顶班调换,向来笑眯眯应。
故此,沈青词的排班表就没几次能显示准的。
此举可防登徒子,防不了恒心以持的大傻逼。
阎契前脚还跟人打球玩,后脚借着捡球“嗖”一下掠过天井,成功截到了巡视路过的沈大美人。
少年掌心还冒着滚烫热气,汗涔涔的,一把抓过他手,塞来几块黑黢黢小包装。
“好吃的!”
炯炯有神的目光太像小狗湿漉漉的瞳,他露犬齿一笑,那头喊“阎哥、阎哥——”的声响渐高,只好拿了球赶紧归队。
高挑矫健的身姿在空里近乎奔袭出一道黑金电闪的光痕,周遭立时人声鼎沸:“哇,阎契、是阎契!”
“好像在西面打球,速来速来!”
呼啦啦的,转瞬西边儿热闹,东头静。
只有无意间被增加了工作量的沈青词,在原地拳头默默硬了。
过了会儿,沈青词双臂慵懒反支在西操场巡视高台上,看着一群疯猴子,反复追逐来去一个球。
“沈师,今天沈师当值?!赚大发了,一天内我把他们两个都看到了!”
嘈杂助威声里,过于敏锐的听力让他立时捕捉到“沈青词跟过来了”的可能性。
借着带球过人,迅疾转身,阎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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