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清新。他们迎来了一个没有作业的悠长假期——不止两个月,和他们的生命等长。
“哎呀,时间一晃,你都退休了。要不是那时候你执意留在本地发展,我这个位子可就是你的了。”总监和女人并排走出会场,一路说说笑笑。
“这不是要伺候我老妈嘛。我一周得陪她去三次医院,风雨无阻,有几次过年都是在医院过的。时不时还要给她去开药,一天都离不开人。接了聘书就要全国各地天天出差了,我可做不到。还得是你,几乎住在飞机上,也没见对你有什么影响,人还是那么有精神。”
总监哈哈一笑,又说,“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能坚持照料母亲这么多年,你真孝顺。”他由衷地钦佩道。
“八年,再有两个月就九年了。”
“老太太这是脱离苦海了,享福去了,挺好。”
“嗯,我知道。”她微笑着。
“妹妹,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我也就有话直说了。这对你来说其实也是个解脱。”
“是啊,”她微微笑着,“我现在可自由了,以后想去哪去哪,全世界都随便玩了。”
两人告别后,她的嘴角落了下去。
难得踩着夕阳回家,打开家门,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把家里上上下下地打扫一遍,闹钟收进储藏间。嚼着米饭粒,她学着年轻员工那样,打开手机。
“原来娱乐软件的前台是这样的……”她乐此不疲地划拉手机屏幕,嘴里嘀嘀咕咕。
世界各地形形色色的人、多种多样的文化、不同的生活扑面而来,将她拽进新奇的花花世界。
“教你如何养生?好东西啊!”她看得认真,不忘将视频收藏。
“减肥?嗯,我确实也应该减减肥。”
看到别人家的萌娃萌宠,她莞尔一笑;看到旅游视频,她心驰神往;刷到国际局势,她紧张揪心;看到不文明现象,她义愤填膺。嬉笑怒骂皆随视频而动,只消手指一划,她的心情就像变脸一样迅速变化。
“叮咚——”手机提示电量过低,她恍然惊觉竟然已经凌晨一点了。
屋内和窗外都黑漆漆的,只有还剩个位数电量的手机在发着微弱的光,宛若矗立在黑暗中的孤岛。
她将手机充上电,收拾好餐桌,洗完碗,回到卧室。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手机,又狠心揭下视线。她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又睁开。
反正现在还不困,明天也不用上班。至少先把刚才没看完的那条短视频看完。
就再看一个……这个不好看,不算数,下一个……看完这个就关机……
“咚!”
女人搭在床边的手腕猛地一松,手机重重掉到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却没被吵醒,仅仅翻了个身。身后,不断重复的激烈乐声、嘈杂的人声和尖锐的笑声共同构成入梦的安眠曲。
清晨五点,她被尿意唤醒。一脚踩在手机屏幕上,她疑惑地“嗯”了一声。脚底异常的温热且坚硬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过来。她捡起手机,关闭程序,去上厕所。
迷迷糊糊地晃悠回卧室,她半撑着沉重的眼皮,躺回床上,打算再睡会儿。
熟练地翻身上床,女人侧躺着,背对床头柜。身体随呼吸缓慢起伏。
夹在繁华的夜生活和忙碌的早高峰之间,清晨静得出奇。
她又翻过身,眯着眼拧着头打开手机。房间里又热闹起来。
心安意满地将手机放回原处,她翻回身,拉高被子,渐渐睡去……
“糟了,起晚了,闹钟怎么没响!”女人“噌”地坐起,脑袋“忽”地有些发蒙。她捂着供血不足的脑袋,等眼前不停闪烁的雪花消下去,她才完全清醒。
“哦,对,已经不用去上班了。哈哈、哈哈……”她傻乐几下,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那般狂喜。
做点什么好呢?
她沉思着起床洗漱,沉思着换好衣服,下意识出门,走向地库,坐进车里。
那就出去兜风吧,她想。
将车开上马路,她没用导航,只按照交通标识和感觉来走,开到哪算哪。在蚁巢般复杂的弯弯绕绕中转了大半天,她看着越发熟悉的景象哭笑不得——她竟回到了公司楼下。
油箱里还剩小半箱油,她干脆开去附近的加油站。给车喂饱后,她在路边随便找了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餐馆,坐下随便点了几道菜吃。
上班的时候每天都在盼望着早日退休,可真到这一天了,又觉得无事可做。她一边夹起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一边刷着手机,“嘎嘣嘎嘣”地嚼着。
突然,她眼前一亮。
“这龙虾看着真不错,还有鲍鱼……四斤只要300块!”
她喜滋滋地下单,心里想道:正好可以分一半给小妹,让她尝尝鲜。
小妹从小就跟老两口住在一起,住了四十多年。老两口明明退休金挺多,却不舍得花。他们就像是专门来人间吃苦受难,一切都为了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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