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米兰下雨吗?他看起来更孤单了。电视机里断断续续传来异国盛典热闹的画面,詹秋棠端了一杯咖啡放到谢雨浓的桌前,他冲那边电视抬了抬下巴,问他,看到了吗?今天米兰下雨。谢雨浓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笑了笑,回道,是吗?没注意。詹秋棠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又转头回过去看电脑,于是丢下了一摞稿子,往别的工位上去了。下一秒,电视画面切到一个黑白的身影,无线电波捎回一段疲倦的嗓音,传递出主人身陷靡靡雨天的惫懒。谢雨浓的手几不可察地停了一停,他暗暗咬了一下嘴唇,但没有抬头。画面很快切过去,他抬头看向窗外,窗户上平白溅上一滴水,就那么几秒钟,断断续续一整扇窗都被打湿,周遭此起彼伏的哀怨声冒出来,无外乎嫌避太冷,又或者忘记带伞的话。谢雨浓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把手伸了出去。雨落在手心里,是冰凉的。潮湿的冷空气刷洗了他的视野,他眨了眨眼睛,长长舒了口气。不知道米兰的雨,会不会淋湿上海的人。【作者有话说】明天有事,今晚先更,如果明天结束早,明天晚上就还有一章。 03 娇娇因为司美心身体不好的缘故,娇娇就被送去舅舅家住了一个礼拜,不是亲舅舅,表亲到底不一样,不是事事依她,果然闹了起来,非要回家。她挥舞着小手在舅舅家砸东西,一边哭一边喊爸爸,全部被拍下来发给谢雨浓。谢雨浓马上打电话过去,电话接起来,胡定邦倒挺淡定的,叫了他一声姐夫。谢雨浓试探性地问:“嗳,定邦……娇娇呢?叫她听电话。”胡定邦先是支支吾吾了两声,对面又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谢雨浓一下反应过来了,厉声道:“谢容娇,你现在马上听电话!”果不其然,不多时,对面就传来一声娇滴滴的爸爸,还带着哭腔呢,听起来很委屈似的,好像刚才视频里张牙舞爪砸花瓶的不是她。谢雨浓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基因遗传这个东西,娇娇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但是那样的装无辜耍可怜的伎俩,很难不说是遗传她妈妈。谢雨浓无奈地捏了捏睛明穴,说:“你怎么好在舅舅家里砸东西呢?爸爸怎么教你的?”娇娇的声音闷闷的,很委屈,但说出来的话一点却不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你都不要我了,你管我砸什么。”谢雨浓听得一愣,问她:“你胡说什么啊,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就是不要我了!就是不要我了!你要和妈妈离婚!离婚了就把我丢给妈妈!”
小女孩儿尖叫起来,哇的一声又哭了,谢雨浓听得头痛,只好说:“爸爸晚上就去接你好不好?爸爸现在有工作,走不开。”哭声忽然就止住了,小姑娘抽抽嗒嗒地问:“真的?”谢雨浓心脏抽了抽,默了一阵才说:“真的,就是要晚一点,你自己把你的小包包关好,好不好?”“好!我现在就去!”手机啪嗒一声不知道被丢到哪里,过一阵,才传来胡定邦的声音,对方笑嘻嘻地问:“姐夫,晚上来接娇娇啊?”“嗯……娇娇给你们添麻烦了,那个,砸坏的东西,你告诉我多少钱,我转你吧?”“不用不用,都是假的呀!还能真有乾隆花瓶放家里啊?那我也不必开厂了,在家享福好了!”谢雨浓笑笑,说:“谢谢你啊,定邦。”“没事儿……”胡定邦叹了口气,忽然说,“姐夫你也不容易,我那个表姐,确实不大靠谱的。”谢雨浓不知道说什么好,自从民政局办过手续,他就没再见过胡因梦,不知道她现在什么行踪。不过听詹秋棠说,好像还是跟徐也行在一块儿,就前几天,徐也行还带她一起去的饭局。“……定邦,我还有事,我估计十点以前可以到苏州,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好,你忙你的,姐夫,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嗯,行,谢谢啊,定邦。”电话挂断,谢雨浓总算松了口气,他下意识在口袋中摸起来,没摸到烟,只好扭头回办公室,谁知道一转身,詹秋棠就站在自己身后,手上夹着一支烟,一言不发地望着谢雨浓。谢雨浓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含糊道:“你也在啊……”詹秋棠吐出一口烟雾,冷冷地瞥着他,说:“你真要管胡家母女一辈子啊?”谢雨浓低下头,把手插进口袋里,悄悄掐紧了手心,一语不发。詹秋棠冷笑一声,把烟碾灭在烟缸里,淡淡地讲:“好不容易熬到离婚了,你还想着替胡因梦养孩子,我真没搞懂你,抚养权不是已经交给胡因梦了?”当初是胡因梦一定要孩子的抚养权,谢雨浓也就同意了,可是小孩儿给她了,她却拿去乡下养,新学期开始了,也没见送去上幼儿园,还是在家养着。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娇娇的抚养权。“我不管,连书也不送去读,难道看着她把孩子养废了……”谢雨浓小声辩解起来。詹秋棠冷眼看着他,哼哼一声,说:“养废了养好了,都不是你的孩子,我是不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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