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停下来,你不知道喜欢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可是时间没有指针可以回拨,一切都只是平静地,自然地,就发生了,就生长了,那粒种子也早已经成为参天大树,埋在他的身体里,超负荷生长。谢雨浓下意识攥紧被子,把自己的口鼻埋进枕头里,他好像有点懂得自己。他可能已经不是喜欢他……他是爱他。就像一趟有去无回的列车,谢雨浓搭上了,没有人叫住他。梦中,那趟列车开过群山,穿越海底,直奔云端。谢雨浓一开始还会好奇地扒着窗户张望,后来的后来,一切绮丽景色都黯然失色,变成黑白模样。他孤零零地坐在车厢里,望着车门,却始终没看到那个人踏上这趟列车。他想说,你好傻,怎么每次你都赶不上车。而醒过来时,望见苍白的天顶,他才想起来,傻的是他。 33 冰冻港奶上海的春天就像是夏天的一个讯号,啪地一下,响一个烟花,讯号只是讯号,没人等你反不反应得过来,夏天就已经化作你手上的一杯杯冷饮,密切把你接入新的篇章。谢雨浓每每走在路上,总疑心那些绿色的植物树木,都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明明昨晚他睡前,一切都还是安然沉眠的。宿舍旁的小卖铺上新了冰冻港式丝袜奶茶,谢雨浓路过的时候看见,忽然好奇是什么味道,于是也凑热闹挤进去买了一杯,几口喝了个干净,冰冰凉凉的,确实挺丝滑,就是杯子里全是冰,有点冻手。他丢了垃圾,想了想,站在路边打开307宿舍群,问了句谁要喝小卖铺的冻港奶,他给带回去。梁佑安千恩万谢,说自己快被热死了,急需小卖铺的冻港奶浇灌一下。另外两个发了一串哈哈哈,也说要一杯。谢雨浓熄灭屏幕,打算再舍生取义挤一趟,可惜脚还没动,手机忽然响了。谢雨浓看见来电显示是戚怀风,怔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喂……怎么了?”戚怀风对他的态度相当不满:“没事干就不能打你电话啊?”谢雨浓撇了撇嘴,没有回话,一抬头却正巧看见最后一杯港奶也被拿走了,着急地连说几次坏了。“什么坏了?”“我的奶茶,被买光了……”“什么奶茶?好喝吗?”谢雨浓回忆了味道,斟酌了一下说:“学校小卖铺新上的冰冻港式丝袜奶茶,性价比挺高,我本来要给舍友带的……”电话对面沉吟一阵,又问了句:“全卖完了?”谢雨浓下意识点点头:“全卖完了。”“那你现在到校门口来。”
谢雨浓一愣:“我去校门口干嘛?”他的声音忽然听起来有几分得意:“我五分钟后到,接你去买奶茶!”“啊,啊?”“啊什么啊,校门口不好停车,你快点!”谢雨浓着急忙慌地哦了几声,挂断电话就匆匆往校门口赶过去。偏巧路上遇到叶青,他上气不接下气没法儿解释,叶青却浑然未觉他的意图,硬拉着他吐槽了半天食堂阿姨的不公平抖勺行为。“你说搞笑不!那个男的帅,我就不漂亮吗!轮到我就给我抖掉一半!”“那,那个,叶,叶青。”叶青拨了拨头发,没好气:“你说!”谢雨浓捂着胸口顺了顺,为难地说:“有人找我,我先走了。”“啊?那你快去吧快去,”叶青看他头也不回地就跑出去,忍不住提醒他,“那不是校门口吗?”“就在校门口!”叶青看着他的背影好奇,什么人也值得他这样奔。五分钟,谢雨浓因为叶青迟到了两分钟。他赶到校门口的时候,气喘吁吁,后颈似乎出了一小层薄汗。谢雨浓张望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正要打电话给戚怀风,忽然听见喇叭一响,就看见校门口靠边停了一辆黑色小轿车。谢雨浓用手遮在眼上抵挡阳光,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晰,他左右看了,确实没有人,于是他试探性地朝那辆小轿车走过去。驾驶座的车门,啪嗒,打开,谢雨浓呆呆地看着戚怀风就从那里钻出来,两手撑在车顶上冲他笑,他今天戴了一副墨镜,穿一件朴素的白衬衫。阳光落在他身上的某处,折射出一种夺目的光彩,谢雨浓眨了眨眼睛——是那副袖扣。戚怀风炫耀似的伸出手晃了晃,问他:“怎么样,好看吗?”谢雨浓匆匆低下头走到车边,看了看这辆崭新的小轿车,反而问他:“你什么时候学的车,这车又是哪里来的?”“一早学了,你忘记我之前在工地跟老张混……”戚怀风轻轻拍了拍车顶,心情很好地说,“那姐换车了,淘汰给我的。”谢雨浓这才发觉这车有点熟悉,好像就是之前开来良学那一辆,他摸了摸车门,感慨道:“还挺新的。”“那姐用车很宝贝的,所以新……上车,带你去买奶茶!”谢雨浓上了车才意识到哪里怪怪的,戚怀风说五分钟就到,那岂不是他就在附近,没事干他来杨浦干什么……所以戚怀风是来找自己的?“你……找我有事?”戚怀风熟稔地打方向盘掉头,打趣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你是有关单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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