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事情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说崔家好不容易摆脱了流民,休息整顿时却发现二少爷不见了。
贺正夫拉着自己男儿跪在在妻主面前声泪俱下,说什么当时自己拼命护住二少爷,但无奈流民太多,自己男儿也差点被拽下车去,实在是无能为力,现在愿以死谢罪。
崔家主面色冷峻,抬腿就照正夫心口来了一脚,这一脚可是相当敦实,贺正夫直接仰倒在地,嘴角流出血。大少爷在流民抢劫马车的时候都没哭,这会儿却哇哇大哭起来。
崔家主让一半侍卫护着正夫和大男儿继续前往都城,自己则翻身上马,亲自率领余下的一半侍卫原路杀回,去寻找自己二男儿。
贺正夫由崔涵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没有阻止妻主,看着妻主快马加鞭远去的背影眼中流出一丝怨恨的神色。
崔瑾辰这边并不知道母上回来找牠,因为很快就又来了一波人,这些人虽然也面有菜色,但比起刚才那伙流民要看起来体面多了。
领头的是一位壮妇,用一个木棍把被砍伤了腿还在蠕动爬行,往嘴里塞混着血和人肉的干粮屑的人敲晕了过去。边敲边骂:“牠爹的,真是战乱把人变畜生!”然后招呼后面的人道:“把牠架回去,说不定还有救。”
崔瑾辰不清楚这些人是敌是友,便索性趴在地上装死,浓厚的血腥味和各种各样混合在一起的臭味让牠犯着恶心,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然而那位壮妇一眼就瞧见了崔瑾辰,提溜着后襟把牠拎了起来,用破锣般的嗓子喊道:“这儿居然有个娃儿,活着呢!身上这布料子滑不溜秋的,瞅着就是哪家的小少爷,怕不是刚才那队马车上掉下来的。”
崔瑾辰被人拎在手里,不敢动也不敢吱声。旁边踱过来一个跛子,掐着崔瑾辰的脸颊左瞅右瞅,嘿嘿笑道:“这细皮嫩肉的,炖了一定香,就是可怜了这俊脸,哎呀,可惜了可惜了。”
拎着崔瑾辰的壮妇啐了笑的猥琐的男人一口:“呸,把你那恶心表情收收,给人娃儿吓着。我先把牠带回去,看咱堂主怎么处置。”
说罢招呼大家道:“走!咱回去,这没啥别的了,快点,趁天黑前赶紧回去。”
齐国战火四起,民不聊生,突然有一位老妪如神仙般从天而降,召集了大批普通百姓,成立青龙堂,和各地方官兵、拥有私兵的卿大夫合作,与楚、魏、韩三国的敌军打起了游击,竟于一月之内聚集了近万名庶民。沿途还安抚流民,施粥治病,救死扶伤。甚至立了不许堂众互相残杀、食人肉、吃独食,要团结友爱,有福共享有难同当的规矩。
这位老妪看着五十出头,但体格健壮、精神矍铄,常带一张青龙面具,医术了得,并且能耍一把两米多长的大刀。
这般声势浩大自然引起了齐威王的注意,但威王几次召见都被老妪以战事繁忙脱不开身拒绝了。
再说崔瑾辰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拎到了青龙堂堂主面前,此时这位堂主正在给一条腿已经腐烂的男人截肢,虽然饮了麻沸散,但伤者的惨叫声依然不绝于耳,血水一盆盆地往外端。
崔瑾辰看着这样的画面有些发怵,陌生人众多的环境也让牠社恐发作,于是干脆蹲下来自闭。
青龙堂主给人截完肢又敷上了药,这才起身看向一旁蹲着的男孩儿和站得笔直的壮妇,开口道:“这孩子怎么回事?”
壮妇赶紧回答:“死人堆里捡的娃儿,看着像富贵人家的,不知道咋办,就给带回来了。”
堂主向崔瑾辰招了招手,让牠过去。崔瑾辰站起身走过去,也不敢抬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抬起头来,孩子。”崔瑾辰这才看向堂主,只见是个带着面目狰狞的青龙面具的女人,头发花白,但身量很高,面具后的眼睛炯炯有神。
“老人家,我与我娘遇上打劫的失散了,我们要去都城,我娘是经商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后爹牠虐待我,我不想去找她们,我······”崔瑾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但胸腔里就是异常憋闷,有着一股倔劲儿。
堂主哈哈大笑两声,蹲下来拍了拍崔瑾辰的肩膀,一下子就戳破了牠的谎言:“你这身衣服可不是经商的百姓能穿的,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因为什么不想去找你娘,但我们也要去都城附近,到时候你再做决定。”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青龙堂众人才刚到此地,敌军就不知怎的知道了堂主的落脚点,派了一支精英小队前来骚扰。
还好青龙堂的探子发现及时,堂主率领一波人马在附近林中埋伏,而崔瑾辰只得跟着其她堂众一起连夜撤离。
这边崔家主带着侍卫赶回去,掘地三尺也没找到二男儿的一丝一毫,想要停留此处在附近打听打听,然而战火很快烧了过来,崔家主只得留下几个善于隐匿的侍卫继续寻找,自己带其她人去与先行队伍汇合。
宣和二十年春,三国敌军兵临淄博城下。威王求和,与楚、魏、韩签订条约,割让齐国西边近三分之一的领土,年仅七岁的二王女被送往楚国做质子。
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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