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与听到了巷子里微弱的声响。
他往里走去,声音愈发明显。他分辨着:喘息声,嗡嗡声,藏匿在被雨敲得滴答响的铁皮下。
顾与皱着眉,审视着被掩盖的不明物体,它还在发着抖,除了声音,就只有从内流出的血迹能证明这家伙是活着的,血液被雨水冲刷,流向了顾与的脚边。他沉思了一会,放下伞,移开顶上发锈的铁皮,雨水猝不及防打到底下的小可怜身上,他下意识瑟缩,头低得更深,看不见神情。
“还能站起来吗?”顾与拿起了伞,替面前的男人挡着雨,眉头皱得更深,问出的话语却十分平静。他原以为是附近的酒鬼,凌晨时分总会有的,不喊起来会吓到路过的人。这次却是自己被吓了一跳,无他,面前之人身上的装潢实在触目惊心,头套绳索乳夹跳蛋一样不缺,股间传出的暧昧声响让顾与确定了这家伙身上的器具远不止他看见的这些。
最关键的是,伤口。密密麻麻的,布在男人全身,让人不忍细看。有几道格外长格外深,顾与分不出是什么造成的,刀子或是鞭子,三不管地带没有警察没有人道援助,他开始思考医疗费的问题。
听到顾与说话,男人明显又再瑟缩了下,像是要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没有回答,或许不会回答,一些变态会特意将人训成这个样子,狗头套与颈间的项圈在无声说明他的情况,被虐待或被遗弃,无论如何,这都明显是个烂摊子。顾与做出理性分析,早就埋葬起的良善却在敲打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在巷子里,一人缩着奄奄一息,一人站着面露苦恼。面前人的喘息声与时间的流逝催促着顾与做出决定。理性还是输了这场博弈,他望了望天色,决定趁夜色还没溜走前将这个烂摊子往家里运。
被触碰的肌肤发着抖,却没反抗。顾与收起了伞,用尽气力抱起了这只“球”。被平常的他抱怨了无数次的重活如今发挥着作用,要不是之前日复一日的工作他还真没把握把这家伙抱起来。家离这里不远,平常几步路的功夫抱着人却遥远无比,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是在太阳攀起前到了家。顾与不担心巷子里的痕迹,猫也好狗也好,镇上动物本就多,总归是有借口的。
顾与开了灯,把男人放在客厅的桌台上,拿来医疗箱——在这生活的人都总归是会点的,他回忆起处理伤口的方式,虽然学艺不精,但治疗皮外伤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处理会妨碍治疗的玩意,那些性玩具,或者说,刑具。
顾与展开那只“球”,他僵得厉害,已然精疲力尽,昏睡过去。顾与没花多大功夫,他解开项圈,熟练地松开男人身上交错着的绳索,处理乳夹,拿开跳蛋。男人的喘息昭示了他睡得并不安稳,顾与解开头套,看着男人被勒出了红痕的脸,黑棕色碎发躺在脸颊两旁,泪痕并未褪去。并不丑陋,是张在棱角中带着柔和的脸。顾与抚摸着男人的头,替他拭去眼泪。
上药前的处理并未完成,顾与掰开面前之人的双腿,卡在股内的按摩棒已因没电而停止施虐,顾与控制着力度,抓着露在外边的一端轻轻抽出,却仍是听见了一声低喘。这具开始扑腾,在那根粗壮又布满凸起的刑具彻底抽出时,却是卸了力气。顾与转头,只见那张脸上的睡容已消失不见,一双黑色的眼睛睁了起来,呆呆地聚焦在顾与身上,与他的蓝眼睛无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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