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不会退学的。”我想到他的家境和他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下了结论,“只要在a大,总能抓着他。”
其实他就是退学了也没什么,一个毫无力量的人,想抓到他真是易如反掌。
我没什么折磨人的爱好,但也被云思搞得冒火。
楚苍似乎要开口,我让他打住:“你先别插手,我要亲手跟他算账,你到时候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他过了会,不冷不热地说:“因为你心软,那小子再跟你装装可怜,你就能放过他。”
我觉得他在侮辱我:“怎么会?你太小看我了。”
楚苍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合上电脑,拉着我回了房间。
他白天没怎么睡,早早就困了。我还挺清醒,吃了药后坐在床上玩手机,过了会感觉不对,转头看见楚苍倒在我床上已经睡着了。
我看他眼下发青,就没叫他让他去客房睡。我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朋友,说到底最可信、最可靠的,还是只有楚苍。
我之前一直觉得楚苍是我异父异母的兄弟,很多事他比我哥都了解我。说实话,为了他,我觉得就是物理上两肋插刀都没问题,因为我知道他对我也是这样。
如果他是坚定的直男,我们本来可以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的。
我盯着楚苍的脸,深深叹口气。
他的睫毛不安分地动了动,用睡意朦胧的声音说:“音音……”
“你没睡着啊?”我帮他把被子一扯,“睡吧,我不说话了。”
“……音音,别叹气。”
我愣了愣,楚苍的手轻轻盖住我的手背,他又说了一声“别叹气”,尾音模糊,脸一侧,发出绵长的呼吸声。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中央空调运作时细微的白噪音。我坐了好一会,直到楚苍进入平稳的睡眠,才把手抽回去。
睡眠不足说胡话,还挺肉麻的,可惜没录下来给他自己听听。
我去了卧室外面的露台,夜风习习,温度比前两天降低不少,有助于大脑冷静。
楚苍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我在逃避,也知道我在回避什么。
盛希的事横插一脚,打断了之前的僵局,但总归是要解决的。不论是在楚苍衣柜里的我的校服,还是他那些……其实有时超出朋友范围的话语和肢体接触。
我从来没向别的角度想过,我以为我们只是很亲密的朋友。可如果考虑到楚苍对我有那种想法的可能性,那么一切似乎也能解释。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跟他从三岁就认识,幼儿园一起打架一起抢零食还一起扯别的小姑娘的辫子,小学偷偷捉蜗牛放讲台底下吓实习老师。初中就是逃课去看电影打台球,一边收情书一边给别的女生送情书,在学校后门学抽烟被呛半死,高中后作风收敛不少,除了学习就是些日常的活动,他到底哪里开始对我有想法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进屋去把楚苍叫起来问个明白,只能点了根烟。
哪怕都是男生,朋友之间有些亲密接触也很正常,我还看过他们故意一个男生坐另一个男生腿上,但纯粹是打闹。女生还有那么多天天手牵手去洗手间的,也没见她们变成一对。
楚苍和我平时的交流,虽然亲近,并没有多么特别的地方。
当然,他现在没摊牌,那我也可以继续装聋作哑,能躲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只是一直躲下去不是办法。
我熄灭吸了大半的烟,屈起双腿坐在露台的竹椅上,不远处人工湖里的水汽被风送过来,凉意丝丝地向骨头缝里钻。
楚苍连我高中的校服都收着,却在高考后还交了女朋友,只是分手后再没有过恋爱。我谈女朋友时,他偶尔打趣和其他人都一样,看不出异样。
他是不是因为我们友情太亲近,所以有时会产生误会呢?
我点了第二根烟,闪烁着橙红火光的烟头在黑暗里很显眼,风吹着烟雾向一旁飘。我干脆就这么点着,上香似的,烧完一根点一根,一直到半包烟都被点完,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
“再便宜的烟都经不起你这样烧着玩啊,少爷。”楚苍脸上还有疲态,手扶着门,“冷的要死,进来睡觉吧。”
“你怎么又醒了?”我看一眼时间,“没睡多久啊。”
楚苍走过来,扔掉我手里的烟,很自然地摸了摸我的手指,“有点认床——你手好冷,进屋去,身体还没好,小心再冻着。”
我看着他的脸,心想如果有一种读心工具就好了,我一定要撬开楚苍脑壳看看他天天在琢磨什么。
不过洗完脸后我躺在床上,又释然了:我不懂同性恋的心理是正常的,我要是懂,那才是灾难。
“你为什么在我床上?”我晕头晕脑地问楚苍。
他抬手遮着眼睛,表情看起来好像是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你失忆了?”
我没失忆,我记起来了,昨晚我回房间后心不在焉,被楚苍一拉,就和他一起倒在床上,接着就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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