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一进去就是一股阴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空气中也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手触碰到厚重的石墙上,冰冷的触感即刻而来。这里向来是不点灯的,只有几根蜡烛在墙上幽幽燃着,投下斑驳的影子。
除了霉味,血腥味也是常年弥漫在此的。顺着味道向更深处走去,尽头处的那间牢房中传来的味道最为严重。仔细一看,墙壁上还挂着一个人,血腥味就是从那人身上传来的。
他看起来已经受过了好几轮的刑,双臂被高高吊起,但手腕却不自然地垂下,许是腕骨已经断掉了。正面瞧不见他的脸,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应该是受刑的时候晕过去,被泼上去的水。身上的衣服也基本不见完整,已经被长鞭抽得七零八落,裸露出皮肤的地方也没有一块好肉,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见骨。
商且恣不紧不慢地走到地牢的最深处,即使走了那么段路,他的青袍依旧干净,在霉与血腥味中,一股清雅兰香若隐若现,仿佛与他浑然一体。
他微微抬眼,看向刑架上的血人。
“晕过去了吗?”
商且恣的后面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道:“是的,公子。我这就把他弄醒。”
那人说完有些惴惴不安,像是生怕对方觉得自己工作不尽力,正想拿旁边的盐水桶再泼上去把人弄醒,却被商且恣制止。
“放下来吧,清理一下送到我那里,我亲自来罚。”商且恣这样道,还假模假样又加了一句:“真可怜。”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昏暗的地牢,而是温暖的、柔和的灯光。江洄愣了半晌,不自觉动了动身体,才发现胳膊已经被放了下来,断掉的手腕似乎也被接上,而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他努力撑着酸痛的手腕支起身子,薄被从身上滑下,他惊觉自己的身体正一丝不挂,身上的伤口被尽数处理过。
那,身体那处岂不是也
不等细想,他环顾四周。只是这一环顾,他身体立刻僵住。这里的布置着实有些熟悉,他曾多少次进入这里,向那人汇报派给他的任务进度。
“醒了?”
这声音太过熟悉,江洄转头,见那人依旧一袭青衣,抱着双臂依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江洄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他不自觉攥紧薄被,却被手腕传来的痛楚刺激得不得不张开。
商且恣注意到,轻轻笑了一声,道:“虽然接是接上了,不过看起来,你这双漂亮的手废掉了呢。”
江洄猛地抬头看向商且恣,“你——”
他还没来得及质问,商且恣已经走上前来,像之前一样笑眯眯的,手却已经不留情地掐上了他的脖子。
缺氧让江洄的脸憋得通红,他双手扑腾着想把脖子上的手拨开,却因为长不好的腕骨而使不上力气,只能无力感受着越来越稀薄的氧气离他而去。
在他快被掐得双眼翻白,商且恣才猛地松手。他看着江洄趴在床榻上止不住咳嗽,才悠悠道:“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叛徒没资格大呼小叫的。”
说罢还要掐着江洄的下巴强迫人抬头问道:“知道了吗?”
江洄不想回答,因为他还在想着自己的手。他所有的能力,暗杀、或是别的什么,几乎都离不开这双手。现在手被废掉,怕是连最轻最轻的链刃都拿不动了。
那他还有价值吗?先不说商且恣,新效忠的老板要是知道自己一下子就被原来的上司给抓了,还废了手,那还会要他吗?没有了傍身的武艺,他,他还能去哪?
想到这,他呼吸变得急促了许多,有种莫名的慌张涌上心头。
慌张之后却是愤怒,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背叛商且恣,可商且恣怎么能废了他?!
新老板给的钱多,承诺干满五年就让他自由,不仅如此,还说到时候会给他遣散费。他想了想,这不比跟着商且恣好多了,然后就这样轻巧地叛变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怎么喜欢商且恣,没什么理由的不喜欢。他在商且恣这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平日除了汇报任务基本见不到,所以就这样得过且过混了下去。
当他决定跑路去新老板那里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有今天,他那么个普通小人物,应该不会被注意到才是。可商且恣不仅把他抓回来狠罚了,甚至还要直接毁了他。
他越想越生气,刚要开口骂人,反正他手都成这样了,骂两句怎么了。
“你猜,给你换衣服收拾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只是这一句,江洄就浑身冰凉。
他一直以来隐瞒的东西,身体的秘密,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袒露在了别人眼前。
见他安静下来,商且恣又不紧不慢问了一句:“知道了吗?”
江洄不知道自己如果不回,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于是他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几个字:“知道了。”
可事与愿违,商且恣没有对他的乖顺表现出满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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