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盲杖有节奏地在地面上敲击着,师安澜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将歪了的帽子扶正,尽管热得发晕,他也还是不敢去撩开半长的头发,怕脖子那块的皮肤会晒伤。
虽然是在盛夏里,没有人不想轻便凉快的出门,但师安澜作为一个白化病患者,皮肤不能经常被太阳曝晒,皮肤缺乏黑色素的他只能在大热天穿着防晒的长袖,带上墨镜防止灰蓝色的眼睛被紫外线伤到。
作为一个模特,师安澜不可避免的有一些外景需要拍摄,但大多数的白化病患者天生视力都不是很好,虹膜很脆弱。
即使工作地点被有意选在树荫多的公园里,师安澜还是难免被阳光刺得有些眼前发黑,这时候戴上特制眼镜也没用,只得用盲杖摸路回家。
其实现在的生活已经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了。
有稳定的工作,不再需要麻烦母亲照顾,城市规划越来越好,走在路上盲道也已经好用很多,还可以用网络购物,可以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出门。
他的父母都是正常人,却因为结婚的时候年轻,没有孕检的意识,导致他生下来才发现患有白化病。
师安澜的父亲接受不了一个不正常的后代,他的母亲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他身上,不肯生二胎,于是他的父亲和母亲离婚,找个新老婆,如愿有了一对健康正常的儿女。
白化病是无法完全治愈,只能缓解的,他的母亲不死心,带着他跑了大大小小的医院,得到的只有尽力保护皮肤和眼睛的答案。
在长大后,师安澜要求改成和母亲师桂芬姓,便彻底和父亲那边断了联系。而母亲也逐渐放下了白化病这个心病,攒了些钱,重新开起了舞蹈室,两年前又有了新恋情,可谓是爱情事业双丰收。
真好啊!
师安澜满足的笑了笑,嘴里哼着小曲儿。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一条小巷子,这是通往他住的公寓最快的一条近道,两面高墙还能遮蔽住了烈日,这里没有灼热的太阳,他可以取下保护面部的口罩,所以师安澜非常喜欢走这里。
高墙的阴影让他本来就黑了的视线变得重影层叠。
不过没关系,盲杖和残留的视觉还有灵敏的听觉都能帮他很好的避开人和物,他一如往常地走在巷子里。
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师安澜听到身后有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可那声音太轻了,他不敢确定。
天空一团巨大的积云飘过,整个世界都像突然失去光明一样,所有人都在前一秒烈阳,后一秒云影的对比短暂性的视觉发暗,到师安澜身上就更难受了。
他在这一刻几乎失明。
师安澜听到了,在阳光被遮蔽的那一刻,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变大,并朝着自己的反向过来。
原本如同融雪一般出尘秀逸的冷淡面容突然染上惊慌,此时他确定身后的这个人是冲自己来的了。
师安澜拔腿就跑,毕竟过去他不是没有遇见过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外貌和普通人有差异,就试图对他拳打脚踢的脑残。
身后的人离他越来越近,他几乎听到了那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原本就在拍摄中体力耗得七七八八的师安澜哪里跑得过特地在这里蹲点的歹徒。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抓住了师安澜的手臂,随后一具热烘烘的男性躯体贴上了他的背。
在他的肌肤感受到背后那人紧实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那一刻,他就知道,两人的力量差异有多么悬殊,示弱并花钱消灾是最明智的选择。
师安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转过头说:“这位大哥,我的钱都在口袋里,如果需要的话就尽管拿去,就当是孝敬大哥了。”
灰暗的视线看不到那个人具体的面貌,只能隐约看见那人的唇部线条勾起,似乎很是愉悦。
师安澜以为自己的做法对了,心中还没来得及大喜自己逃过一劫,就听到那人说:“可是我不想要钱,我只想要你。”
“大大哥,”刹那间师安澜冷汗都下来了,“您可真是风趣,我俩都是男的,怎么着也是喜欢姑娘吧?”
耳边传来几声嗤笑,那人的声音被特地压低了,似乎是故意不让他听出特征。
男人不再多言,将他抵在墙边上,大手扣住他的脑袋,有些痴迷的看着师安澜没有焦距的灰蓝色眼镜,在白发和细嫩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异常的美丽。
低头吻住因为活动而透出些红艳的唇瓣,灼热的舌头伸进师安澜的口中肆意搜刮,将师安澜的小舌卷入自己的口中,似要将其吞入腹中。
男人很高,比身高一米七八,体态纤长的师安澜还要高一个半头,师安澜被迫仰着头,接受男人的入侵。
没有焦距的眼中渐渐淌出两行泪水,师安澜被抵着墙边上,扣在男人怀里,无法挣扎,气血上涌使得面部透着薄红。
因为被迫张着小嘴,下颌无法合上,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优美的脖颈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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